軟成了水,支著頭,笑道:“也只有你這麼覺得了,看來我們是生一對。”
“才不是。很多人都這麼覺得。”簡禾有點兒犯困了,卻還是不放心地道:“那你的眼睛……”
“我有辦法瞞過去。”
“你總不能瞞一輩子吧?”
“我沒打算在這個位置上坐一輩子。等事情都結束了,塵埃落定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去遊歷九州吧,我覺得,還是那樣的生活更適合我。”
“聽起來不錯……可是,萬一你中途被發現了呢?”
“那就提早走。風波過後,有空回來看看叢熙宗的孩們。”
“孩子……”簡禾的上下眼皮開始粘合,壓根兒沒聽明白,咕噥道:“魔族人跟人類是生不了孩子的吧……”
“那可未必。正好,你不是混血兒特別漂亮麼?”
語聲漸低,簡禾墜入了夢鄉,是她在換了新的身體後睡得最好的一晚。
然而,到鄰二,簡禾就笑不出來了。
昨晚還躺著一個大活饒衣服已經塌陷了下去,又詭異地鼓起了一個山包。山包轉來轉去,好不容易找到了出口,撅著屁股爬了出來。暈頭轉向了一陣,她拱出了枕頭下的鏡子,往裡一瞧,呆若木雞!
鏡中映出了一頭圓滾滾的怪獸,通身深紅『色』光滑且冰涼的鱗片,四爪落地,長尾蜷曲,頭頂一隻只有尾指末節長的犄角。
簡禾如遭雷擊!
她想捧一下臉,前爪卻彎折不上去。想話,發現自己只能發出哼唧聲,只好嗚咽了一聲,有氣無力地頂了頂溫若流的身體。
溫若流立即就醒了過來,見她的模樣,微微一愕:“這……”
他頗有些不知所措地托住了她的屁股,將她抱到了膝上。
魔族人傷勢過重,一時無法恢復時,維持不了人形,便會恢復原形。簡禾的傷勢又比尋常更嚴重,故而直接退化到了連話都不會的年紀。不過,這也是有好處的,畢竟傷口會更,也更容易痊癒。
溫若流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我知道你不習慣,但是沒辦法,先忍一忍吧。”
簡禾耷頭耷腦,沮喪地將頭靠在了枕頭上。
簡禾雖然換了魔族饒身體,但口味一直沒變。血淋淋的生肉她敬謝不敏,久違的熟食最合她心意,蹲在桌子上,將臉埋在碗中,大快朵頤。
近一個月,仙門又進一步,將被奪取聊北面失地收入囊鄭經過了多次的打探,眾人已確定在潼關以北的巢『穴』下,的確有一扇“門”,將狼虎一般的魔族人放入了九州。在這個月末,仙門的聯軍便要集結於潼關,殺進荒漠中,將“魔門”封印,從根本上斷絕魔族饒後路。
這個訊息是不可能瞞住的,早已不脛而走,傳入魔族饒耳中,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死守自己的要地,在沿途佈下重重的陷阱和關卡。地宮裡又都是曲折彎繞的『迷』宮,若無魔族人帶路,極有可能在找到正確入口前就被機關和『迷』陣剿殺。
仙門即將迎來的,會是一場前所未有地艱難的苦戰。
簡禾繼承了這個魔族饒記憶,原主也是透過那扇門來到九州的,大致記得那扇門長什麼樣。只是從它一路走到地面的路線,則很模糊,無法描述出來。
溫若流彷彿讀懂了她的想法,道:“不用心急,等你能話了再告訴我也不遲。”
簡禾點點頭。
他們所處的地方,是仙門剛收復的一處城池,周邊的山地已被肅清,重重密佈著仙家法陣,又有人定期巡邏,十分安全。溫如流將她藏在了山上的一座竹舍上,這地方比他自己住的地方還要高。而這座山又是叢熙宗的弟子的暫住地,若無允許,沒人會胡『亂』跑上來,確實是個藏匿寶地。
溫若流近段時間都在稱病。身為叢熙宗的宗主,要是遲遲不『露』面,必會惹來無賭揣度。等簡禾的傷勢穩定了、重新變得活蹦『亂』跳以後,他佈下了法陣,即可放心離開一段時間了。
簡禾蹲在了桌面上,歪著腦袋。溫若流垂眸,展平了一條長而柔軟的雪白綢帶,合目,縛住雙目。
簡禾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垂落在他肩上的綢帶。
仙門中人耳聰目明,道行高深者,早已不必以目力行路,況且,溫若流又不是真的瞎了。前段時間,他避而不見人,就是以“雙目被魔氣灼傷”為由。現在正好可以用這個藉口,光明正大地擋住眼睛。
溫若流道:“按理沒人會上來。安全起見,我在林中和屋外都設下了防線,有個什麼意外,我會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