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拍了拍自家媳婦的手,小君少聲音平靜得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小小地教訓了下他,他不會再胡說了。”
許映雪瞄了一眼他墨色的制服,制服的肩上很明顯濺到了幾滴新鮮的血漬。
她垂下眼眸,當什麼都沒看到……
很快車子一直開到了血狼尉的地下秘密審訊室。
“軒軒已經死了。”
一路上,超級大直男君艾霖想了好久好久,最後還是決定直接將軒軒的死訊告訴她。
“那天晚上商劍平派人追他,結果軒軒不小心掉到了河裡,淹死了。”
許映雪一直低著頭,不讓他看到自己通紅的眼眶。
其實剛才在小君少和商劍平的對話裡她就已經猜到。
但是直到軒軒冰冷的屍體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才意識到她的猜測是真的。
軒軒的屍體被白色的床單包裹著,遮住了他已經發青發僵的臉龐。
幾個血狼尉小心翼翼地將孩子的屍首搬進了一口小棺槨裡。
“小君少,106號已經招供了。他真以為我們在折磨孩子,在您走後他就情緒崩潰了。”
一個心腹校尉低聲向君艾霖稟報。
君艾霖揮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烏灼灼地盯著前面那口小小的棺槨。
許映雪全程在陪著軒軒,唇咬得很緊,淚水浮動,一隻手捂著唇。
使勁地不讓自己抽咽哭出聲。
她一直在努力壓抑自己的負面情緒,但是她纖弱的身子抖得厲害。
就像在車子上聽商劍平詛咒他們的孩子時一樣。
商劍平的那些話實在是惡毒。
只怕許映雪看到軒軒的屍體時,會更加胡思亂想。
君艾霖劍眉微挑,走上前兩步,攥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角落裡。
她還在抽咽著,目光一直鎖在軒軒泛青手腕上。
他的小手小腳上有著被繩子錮住的痕跡,而且印得很深。
許映雪很明顯有著疑問,但最終沒有向他來質問。
“那是我讓人做的。”
君艾霖有點心煩意亂,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
迫使她淚眼婆娑的眼眸對準了自己。
聲音陰沉。
“我一直是無神論者。孩子已經死了,而我是一定要逼出106的口供的,所以他的屍首是我讓人捆著倒吊起來的。”
“人死了就是死了。許映雪,你如果要怪我,就將心裡的情緒渲瀉出來,不要悶在心裡。聽到沒有?”
君艾霖想起了嚴神醫的話。
許映雪的失語症一直不能痊癒,最重要的就是她一直在拼命地將陽光溫柔的正能量表現給所有人。
負能量情緒一直被她壓抑著,所以他要她渲瀉出來。
要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就怎麼講出口!
他的聲音很嚴厲,讓許映雪的身子不由抖了下。
淚水一滴滴落下來,瞬間染溼了他墨色的制服。
許映雪“嚶”地一聲倒在他的懷裡,小手握成拳,一下一下地錘著他的心口。
剛才在看到軒軒的屍體上被捆的痕跡時,她確實是有點怨恨他的。
但是其實他說得也沒錯。
他沒有一絲錯,但是她心裡就是不舒服,心裡充滿了負能量。
她就是想哭想叫想任性地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