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金牌,又稱金字牌,全稱是金字牌急腳遞,是宋朝一種通訊憑證,外形是一塊一尺長的木牌,刻有朱漆金字:“御前文字、不得入鋪”,與要送達的文書綁在一起。
驛吏一旦背上,就不可延誤,任何人不得阻攔,日行五百里,晝夜不停。驛吏不得在驛站內交割,而只能在馬背上依次傳遞,所以速度飛快,是一種非常緊急的公文傳遞手段。
這種金牌,發源於西北,原本是宋朝與西夏對抗前線向京城傳遞訊息的快捷方法,後來引申到其他各個方面,朝廷有迫切緊急的旨意要求,就會採用這種手段,不過有宋一朝,發金牌的情形還是很少見,南宋偏安江南以來,發過的金牌不超過百次。
這時候聽到理宗高喊發金牌,幾個大臣都愣住了。
好熟悉的一幕,好熟悉的字眼。
就連發金牌的物件,都那麼一致。
杜範等人面面相覷,怔在了當場。
“愣著幹什麼?”理宗急切的拍桌子,那張御榻上的矮桌都被他雄厚的掌力給拍歪了:“快去啊!”
“這個……陛下!”趙葵大著膽子膝行幾步,漲紅著臉不顧一切的勸道:“陛下忘了上一次給領兵大將發金牌,是什麼時候了嗎?”
他趁理宗聽到後愣神的功夫,緊接著道:“是高宗皇帝給岳飛發的啊!岳飛要打金國,高宗不讓,秦儈連發十二道金牌把岳飛追回來,以至於遺臭萬年,這事歷歷在目,陛下……”
趙葵話未說完,理宗就一腳踢在他的胸口上,把這位六十多歲的樞密使踢了個四腳朝天。
“你說什麼!”理宗勃然大怒:“你說我是昏君?!”
他接著轉過身,把桌子掀了,桌上的果盤文書,摔了一地。
趙葵躺在地上,這一腳踢得他一口氣沒有續上來,梗在胸口,進出不得,話也說不出,鼓著眼珠子直啊啊。
理宗動手打人,還是第一次。
杜範等人幾乎傻掉了,手足無措的不知道該勸理宗,還是該把快要嗝屁的趙葵抬起來。
門口領著御醫匆匆而來的太監也傻掉了,杵在門檻上,進也不敢進,退又不敢退。
最後還是杜範老到,頭一個清醒過來,趕忙一邊招手讓御醫進來,一邊領著遊侶、吳潛,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請理宗息怒。
御醫過來,原本是奉命來醫治剛才差點昏過去的理宗,一來卻看到理宗如一頭要吃人的獅子,被氣得生龍活虎,毫無醫治的必要,就把方向一轉,抬著氣若游絲的趙葵出去搶救了。
“陛下三思啊!”暖閣裡,杜範哭著勸諫:“趙大人雖然剛才有失儀態,卻是為陛下、為國家憂心,他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啊。”
“是、是!你們都有道理!就我沒有道理!”理宗氣血上頭,也不稱孤道寡了,指著自己的怒吼著:“錯的就是我,我是昏君,行了吧?!”
杜範等膽子都嚇破了,理宗平日裡雖然有些沒譜,昏昏然得過且過,像這樣發橫惱怒卻是第一次,天子一怒血濺千里,幾個人很怕理宗一怒之下把趙葵殺了。
“陛下息怒、息怒!”杜範三人的腦袋把暖閣的金磚地面叩得砰砰響,幾十歲的人了,個個額頭都是一片青紫:“陛下繼位以來國泰民安,怎會是昏君?是慧賢天下的明君才對!”
理宗哼哼著,氣呼呼的沒有搭話。
杜範等人伏在地上,偷偷的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了無奈和絕望。
杜範眼一閉,悲從中來,暗歎一聲罷了,流著兩行清淚抬起頭來,衝理宗深深一拜:“陛下,要派金牌召長孫弘回來,實在聳人聽聞,可否改為敕令,以聖旨召他退兵?否則,臣擔心……”
“擔心什麼?擔心你們的烏紗,還是你們的名聲?”理宗眼神炯炯的瞧著他,冷哼道:“長孫弘已經出兵了,不發金牌怎麼能調得回他?”
接著嘆口氣,理宗痛心疾首的道:“我知道,你們怕別人拿你們當秦儈,可是你們想想,萬一真的激怒了蒙古人,北虜大舉南下,我們擋得住嗎?啊?擋得住嗎?”
杜範等人眼淚婆娑的一齊搖頭,理宗拍一下臥榻:“就是這個道理!金國那麼強大,尚且不能擋其鋒芒,我……朕原本也以為大宋軍兵強盛,可以一爭,滅金時派趙葵去奪回兩京,卻敗得一敗塗地,連不少原本歸我們的土地都丟了,這仗能打嗎?不能打啊!”
“一打,朕連祖宗的基業都守不住,怎麼辦?”
他對著杜範等人問:“你們作為大臣,國家棟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