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舵,足有一人多高。
這樣的船,航行在長江上,威風凜凜,普通的民船紛紛避讓,那些短而圓好像一艘艘烏龜般的貨船更是不敢靠近,朝廷官府的威風可見一斑。
但是,從船工們的口中,長孫弘得知,這種船如果在沿海一帶,那就是個划子,根本算不得大。
出海的寶船,大得驚人,一艘起碼有千噸以上的排量,船幫子就有四五層樓高,可以裝載千人,揚帆於四海歷經風暴而無恙,往往一出海就是一年半載,等到返航時,所得的收益就可以當個大財主。
長孫弘腦子裡在想著海邊的港口,對陸遜的事情不怎麼感興趣,一邊“哦哦”,一邊摸著窗框尋思著什麼事情。
王夔卻得興起,起初沒有察覺自己兄弟的神態,猶自把手指頭點點劃劃,口燦蓮花,等他把一部三國講完,回過頭來,發現長孫弘居然在昂著頭手搭涼棚朝另一個方向看。
大鬍子制置使一下就有些慍怒了,好比一個書先生了半卻發現聽眾們在下面打麻將一樣,一點沒有面子。
“二哥,你看什麼呢?”他不便發火,憋著氣問。
長孫弘猛然回過神,覺察王夔語氣有異,心知為何,趕忙抱歉的笑道:“哥哥,不好意思,我在看岸邊瑞福祥的鋪子那邊。”
“瑞福祥的鋪子?”王夔覺得奇怪:“在這裡也有分號?有什麼好看的?”
他順著長孫弘的目光朝岸邊望去,果然在峽州碼頭上那條繁華的沿河街上,看到了一面巨大而醒目的旗幡在最為顯眼的位置迎風招展,“瑞福祥”三個大字比三個門板還要大。
不過這並不出奇,瑞福祥是享譽全國的大商號,經營多樣,財大氣粗,峽州又是四川與京湖門戶,在這裡出現它的分號,很平常。
王夔看了幾眼,似乎明白了什麼,笑道:“二哥家生意紅火,要在我面前炫耀炫耀?”
長孫弘微微咧嘴,轉身拱手:“哥哥哪裡話,瑞福祥經營好壞,都是掌櫃的經手,我並不參與,所得的利潤分紅,全投入到大理民生當中,落入我私囊的幾乎沒櫻哪有在哥哥面前炫耀的本錢。”
王夔眉毛揚揚,笑而不語。
長孫弘也灑脫,不去糾結,又返身向窗外,對王夔道:“其實我看的,不是瑞福祥的招牌,而是招牌旗幡下面的貨運碼頭上,停靠的那些船。”
“船?”王夔止住笑,微微怔了怔,把目光重新投了過去:“不過是些貨船而已。”
“對的,這種貨船,如果用來運兵,一艘可以裝多少人呢?”
長孫弘眯著眼,上午的陽光照在他的面部,將他的臉映成了金黃色,頭上頂著的長巾幞頭遮擋了額頭,讓他從側面看起來,好像一個富家公子,正在視察自己的船隊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