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唐安安從瓦坊的姐妹們口中聽說過,這些年被謝堂糟蹋過的名『妓』,不論清倌人還濁倌人,無一例外的,下場悲慘。待他玩完厭惡後,就會棄之不理,而沒人願意光顧一個殘花敗柳,除了日復一日的墮落,最後淪為街邊潑皮的玩物以外,別無他途。
“多謝謝郎的美意,但是這位陳郎已經下定在先,實在對不住。”唐安安美眸如星芒閃爍,散發著說不盡的美:“安安一定擇日在瓦坊做東,請謝郎移駕屈尊,到時候酒醉歌美,一定讓謝郎盡興。”
“嗯?”這話雖然委婉,但謝堂的面『色』,一下子就垮下來了。
門邊的人,也停止了大笑,幾個大漢,踏進了門檻。
謝堂胖胖的臉上,扳起來橫肉叢生,他走了幾步,打算靠近唐安安的位置。
唐安安被他的表情嚇住了,這裡又不是瓦子,自己帶來的人都候在下面,就算在這裡也不敢跟謝堂的人面對面的起衝突啊,於是她害怕的朝旁邊躲了一下。
這一下,就躲到了長孫弘的背後。
場面就變成了長孫弘和謝堂面對面的對峙。
老實說,長孫弘也沒想到會成這樣。
“讓開!”謝堂厲聲道:“土包子!”
長孫弘一身的土布袍子,貌不驚人,一個土包子,從謝堂口中吐出來還算客氣的了。
但長孫弘的火氣,開始蹭蹭蹭的冒。
他本想不跟謝堂鬧出什麼來的,畢竟閻彪的事情還不一定就了結了,再多得罪一個皇帝的舅子,吃飽了撐的?
而且唐安安雖美,卻與自己非親非故,沒必要替她出頭。
但是一聲“土包子”,就不行了。
你他媽憑什麼罵我?
我又沒有惹你。
長孫弘面無表情的看看聲『色』俱厲的謝堂,卻沒有移動腳步,也沒有說話,只是扭過臉,從身旁的唐安安手中,拿過了那張寫著詞稿的紙。
然後瞥了一眼,雙手刷刷刷的,撕成了碎片,漫天撒去。
紙片紛紛擾擾,雪花般落下。
旁邊的人,包括謝堂,都怔住了。
陳禹等目瞪口呆呃看著他,不知他要幹什麼。
“寫的狗屎,還好意思拿出來獻寶。”長孫弘砸砸嘴:“拿紙筆來!”
屋子裡的人,哪裡還有人會動,還是唐安安機靈,立刻從屏風那一邊,拿來了筆墨紙硯,還乖巧的倒水碾墨。
這些東西都是閣子裡的常備品,誰知道吃飯的才子們會不會用到。
長孫弘鋪紙於桌,蘸墨運筆,在一屋子人的注視下,寫了一頁紙的文字。
然後長吐一口氣,擲筆於地,把紙立起來,用一根筷子,狠狠的釘在了牆上。
“砰!”
筷子入泥牆的聲音,把所有人的身子都震得抖了一抖。
謝堂身後,那幾個大漢都面『露』驚『色』,面面相覷。他們都看到了,那根筷子,被長孫弘釘進牆壁後,『露』在外面的杆兒,只剩下大拇指那麼長一截了。
力量好大啊。
而其他人,包括陳禹和謝堂、唐安安等人,也是一臉的震驚。
他們不是因為力道,而是為紙上的文字。
“一剪梅……”唐安安輕啟朱唇,帶著訝然的語氣,慢慢的『吟』誦起來。
她偷眼看了一眼謝堂,這首詞明顯是懟他的,因為詞牌名都一樣。
“紅滿苔階綠滿枝,杜宇聲聲,杜宇聲悲。
交歡未久又分離,綵鳳孤飛,綵鳳孤棲。
別後相思是幾時?後會難知,後會難期。
此情何以表相思?一首情詞,一首情詩。”
謝堂是懂文的,這首詞,他一看就知,比自己的那首,高出不知多少個檔次。
他的臉紅白交加,捏著拳頭格格有聲,偏偏有想不出比這首詞更好的來。
謝堂回過頭,看向那一群帶來的秀才,人們或看天,或看地,或顧左右,就是無人敢出頭。
誰敢來?這首詞簡直是近年來少見的佳作,誰能壓得住?
另外的人當中,陳禹還好,知道長孫弘的文字上的厲害,而杜庶、向士壁等人,已經眼神都變了。
他們原以為長孫弘只是蠻將,打仗厲害,沒想到卻是文武俱通的人物。
長孫弘抱著雙臂,靜靜的站在一邊,作無動於衷狀,心頭卻在大笑。
跟我玩掉書包,唐伯虎的名篇,不嚇死你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