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陳禹一樣,今天謝堂也是衝著唐安安來的,而且志在必得。
作為臨安城內離皇帝最近的紈絝,謝堂自我感覺相當的良好。
他是外戚,為御史們所不喜,對他的言行,盯得很緊,但也一點也不妨礙謝堂施展手腳。
在城裡城外欺個男霸個女,東家調戲個娘子西家佔個鋪子,只要沒有鬧出人命,威嚇恐嚇用足了手段,哪怕遞到理宗案頭的彈劾堆成了山,謝堂也有恃無恐。
因為,他的姐姐謝道清謝皇后,是理宗皇帝的正室老婆,無論賈似道的姐姐賈貴妃還是閻彪的姐姐閻貴妃,怎麼得寵,聖眷如何的濃,都無法撼動謝道清的地位分毫。
謝道清是理宗的母親楊太后欽定的皇后,理宗也不得不把她供著,時不時的過去共枕同眠,履行丈夫的職責。否則,後宮就會打『亂』。
憑藉著這層關係,平平庸庸的謝堂中了進士,做了地方上的通判,但一直不去就職,賴在臨安城裡,藉口孝敬父母,就是不走,天天的在城裡溜達,神氣活現。
這樣的人物,居然直到今天都沒有機會一親唐安安的芳澤,實在是不可思議。
當然了,這一方面是因為唐安安棲身的瓦子也是有後臺的,她又賣藝不賣身,縱然貴如謝堂這樣的人物,顧著自己的面子也不能像土匪一樣搶人,必須耐著『性』子按規矩來,討得美人歡心你情我願的共入芙蓉帳,那才得行。
於是今天得知唐安安串臺三元樓,有錢就可以令她入閣慢敘,此等良機,謝堂自然不能放過了。
他心急火燎的趕過來,卻連人的『毛』都沒看到,上下的打聽,方知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謝堂大怒,臨安城裡論尋花問柳竟然有人比他還快,簡直豈有此理。
帶著人氣勢洶洶的要過來理論擄人,門還沒推開,就聽到了杜庶的最後一句話,立馬就找到了理由,於是順理成章的就拿出來用。
“我數十下,你等如果作不出來,那安安小娘子就要跟我走了。”謝堂仰著頭,鼻孔出氣:“別不懂規矩。”
陳禹冷笑了一聲:“我們作不出,難道你們就作的出來?”
“嘿嘿,那是自然。”謝堂把頭昂的更高了:“一首詞作,豈不信手掂來?”
他把手招一招,門口圍聚的一群朋黨中,立馬有人『摸』出一疊紙來,從中選出一張,遞給謝堂。
謝堂面帶得『色』,晃著腦袋接過了去,看了兩眼,笑道:“看,這裡就有現成的。”
陳禹等人,在謝堂接過詞稿的那一刻,就已經呆住了。
出來撩妹還隨身帶著槍手,也就不說了,居然事先做好了詞稿,需要時隨時拿出來,卻是從未見過的。
不過,這也是因為宋朝文風氾濫,又以寫詞最為流行,詞可以加上曲調,譜成唱詞,容易流行開來,外出赴宴參加聚會,經常要現過現的寫詞裝『逼』,寫得好的揚名四海,人越多名氣就越大,所以像謝堂這樣的水平一般,又喜歡出風頭的,只有事先找人作出好的來,隨時帶著,供不時之需。
長孫弘也看得很有趣,猛然想起,謝堂這傢伙乾的事,不正是十幾年前自己當槍手幫李家三兄弟乾的事嗎?
“請安安小娘子過目一覽。”謝堂笑『吟』『吟』的把詞稿遞給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的唐安安,兩眼裡放『射』出如狼一般的光,手恨不得捏住美女的手,『舔』一『舔』。
唐安安輕笑一聲,輕易的躲過謝堂的爪子,接過詞稿,明眸一掃,眼光就亮了起來。
謝堂得意的看她的反應,搖著手中不存在的扇子,不時的斜瞥陳禹,樣子活像在說:“怎麼樣?莽子,服了吧?”
“謝郎的這首《一剪梅》,寫得真好,尤其這句:風透春衫,雨透春衫。結合下句的:人在江南,心在江南。把春天江南的風情寫得淋漓盡致,實屬難得的佳作。”唐安安信欣喜的道,她本白皙,剛剛飲酒唱曲,有些發熱,臉『色』紅暈,更添了無窮的嫵媚,看得謝堂心中彷彿長了爪子,撓的奇癢難耐。
“既然小娘子喜歡,我就把它贈與小娘子了。”謝堂慷慨的道:“我在外面,有間比這裡大了許多的閣子,不如我們同去,一起把酒品詞,共享歡樂,豈不美哉?”
他看看黑著臉的陳禹一行人,撇撇嘴:“這裡一股臭氣,我們早些走吧。”
門口的人群,一齊笑起來,唐安安抿著嘴,帶著笑意,腳下卻沒有動。
她知道謝堂要的什麼,只要進了他的屋子,自己的名聲,就再也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