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法上講,孫家是不能讓出白礫灘的管轄權的,因為這管轄權根本就不屬於孫家。
但是主家遲遲不露面,孫家想找個人商量也難,再加上兩個出塵家族的壓力,也確實扛不住,只能默不作聲了。
所以今天潘家和吳家賭鬥,孫家根本就沒來旁觀——關鍵是沒能力阻止那兩家瓜分白礫灘的行為,既然沒能力,倒不如不露面了,省得被別人恥笑。
可是同時,孫家還想知道訊息,所以就派一個小廝來旁觀。
馮君聽到這裡,也是很有點哭笑不得,他倒不介意別人針對自己——買下這麼一大塊地,出點問題也是正常的,但是……你就是這麼給我看家的?
這種事情,沒有標準的解決方式,馮君摸一摸下巴,決定還是先處理孫家,“孫大器,你覺得該給我一個什麼樣的交待?”
孫大器默然,半天才嘆口氣,“我家願意十倍償還所得費用,還望上人看在我們實在力不能及的情況下,饒我孫家這一遭。”
馮君卻是不太明白,這樣處置好不好——畢竟兩個位面的文化不盡相同,於是側頭看皇甫無瑕一眼,“遇到這種事情,你們一般是怎麼解決?”
不等皇甫無瑕發話,孔紫伊就出聲了,“既然遇到事情,為什麼不通知王博才?”
她是太清子弟,明白很多正常處理事情的邏輯,在普通適用性上還強於皇甫無瑕——畢竟天通是個純商業組織,很多價值觀未必合適廣泛使用。
孫大器卻是嘆口氣,“我家託人找王博才帶話了,但是他並不在無憂臺……唉,這種事情,也不便大張旗鼓地宣傳。”
馮君微微頷首,王博才確實很長時間不在無憂臺,從燈籠鎮這裡想要前往止戈山找人,操作起來也確實比較不方便。
孔紫伊見他點頭,於是發話,“那你兩倍退還費用即可,還有你家的賭債,不該拿馮上人的物產做抵押……欠了多少賭債,雙倍支付給馮道友吧。”
孫大器聞言,頓時嚇了一跳,“上人饒命,我家還要償還潘家的賭債呢。”
潘家抹平賭債,是建立在能得到白礫灘利益的前提下,現在正主兒來了,而且還相當強勢,潘家無論如何不可能得手了,怎麼會不追究賭債?
那孫家就得償還三倍的賭債,真的是承受不起啊。
孔紫伊冷冷地看他一眼,“出塵上人不會跟你開無所謂的玩笑,再糾纏下去後果自負。”
孫大器頓時閉嘴,再也不敢說話了。
馮君又看向吳上人,面無表情地發話,“你家打人的弟子,想好給我什麼交代了嗎?”
吳上人冷著臉一擺手,已經有八名子弟被帶了過來,一水兒的年輕人,年紀最輕的甚至連二十歲都不到,三名煉氣五名蛻凡。
八人帶上來之後,有煉氣中階的修者手持鐵棒,挨個打斷了這些人的左臂。
這八名子弟也已經知道了因果,咬牙忍著,沒有一個人呼痛,他們不敢記恨馮君,仇恨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孫家人的身上。
吳上人看著馮君,沉著臉發問,“這樣處理,馮道友你看可好?”
皇甫無瑕不滿意了,“你這是什麼意思?馮道友許你自己處置了嗎?”
“算了,”馮君搖搖頭,對方的自行處置確實令他有點不滿意,但是想到洛華追求的規則——我的人得我來處置,就覺得這個結果,倒也不算太差。
反正相對於鼻青臉腫的皮外傷,打斷手臂已經算是嚴懲了——哪怕這手臂肯定能接起來。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要正告對方,“不知者不罪,這一次,我給你留一些上人的體面,若是有下一次,就輪不到你來處理了……明白嗎?”
吳上人黑著臉點點頭,並不說話,看起來情緒比較糟糕。
然而馮君並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吳家,你不說話?有種繼續不說話。
他摸出一根香菸來點著,然後慢條斯理地發話,“第二個問題,你吳家在白礫灘得到了什麼?”
吳上人無奈地翻個白眼,有心不回答吧,卻還不敢,只能冷冷地回答,“什麼都沒得到。”
馮君的眉頭一皺,似笑非笑地發問,“你說的這話,自己能相信嗎?如果什麼都沒得到,又何至於苦心孤詣地去爭搶我的土地?”
吳上人嘆口氣,“真是什麼都沒有得到,你若是想借此訛詐我吳家,可以省省了。”
馮君聞言臉一沉,手裡捏著的落雷術法訣,衝著對方就劈了下去,“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汙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