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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許家的香港祖宅,伊樹一顆心就沒安定下來。
她站在檀木窗前,望著外面大雨紛飛,想起許燚打發了林煒鑫,還將她用包夜的方式帶出來,莫名的,她沒有抗拒。
並不是抗拒那樣□□的場所,她就是確定,許燚與平常不一樣。像是某種感應,她知道他一定有話要講。
別墅是按中式審美量身定做的,經過歲月的沉澱,每一寸傢俱都散發朝代更迭的悲哀。院子外種了一棵白楊。
伊樹第一次踏入祖宅,是為了見許盛澎,許燚的爺爺。偌大的家,竟獨留祖孫二人。
她那時聽保姆多言,她說這家冷冷清清,外面還剩著位不歸家的。
其實要猜很容易,許氏這樣大的家族,坊間流傳著各式各樣的故事,她差不多把所有故事全聽完了。
可故事始終是故事,和親眼看見的,手能摸著的,到底是不一樣的。只不過當初誰也沒想過未來,以為來日方長,來日可期。
他不說,她也不問,等一個交心的時候。
“你瞎看什麼呢,又不是沒來過。”許燚去洗漱了,頭髮剛吹乾,柔順的垂著,看起來一點也不凌厲。
他穿最普通不過的居家服,伊樹轉身感覺有一絲恍惚,都這麼久了,她真的很久沒見過他放鬆的時候了。
“許燚,你爺爺呢,”伊樹面對他,背後是院子飄絮著的草木,她想了想,還是說,“我爸爸呢。”
“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許燚沒回答,他赤腳踩過羊毛地毯,走到客廳中央掛著書法的桌子下面,蹲著身子輕輕拉開櫃子。
伊樹也走到了他身邊,許燚手中拿的是一本本小冊子,字封是用毛筆寫的,筆跡上乘,一看就是練了幾十年書法才有的功底。
“一共十八本小冊子,記錄了我的出生到成年。執筆書寫這些冊子的人,就是我爺爺。以前覺得祖孫之間沒有女人,就是有血緣關係也沒法維持,我不懂和老人相處,他在我跟前,不像爺爺,像老師。”
伊樹見過這些小冊子,許燚不知道,許盛澎單獨找她談話時,有拿出來數過。他只叫她數,不叫她看。
因為許盛澎說:“能名正言順瞭解這些冊子,擁有腳下這間祖宅的人,只能是許燚的妻子,許家未來的女主人。”
他不讓她碰,只大發慈悲叫她數,態度可見。
伊數也沒惱,她敬許盛澎一生豐功偉績,也尊他是許燚的爺爺。他是長輩,就是不滿意她,她也認的。
她飄過零星的回憶,繼續聽許燚說:“我長大,一直以為世上除了爺爺,我沒有親人了。可在我父母車禍後一年,我多了個親人,他是我爸的同胞兄弟。我是真把他當家人,他教我寫字,打球,騎馬,潛水,花大半輩子的精力陪我,我一直是用父親的方式看待他的。”
伊數聽著,心裡沉沉地痛了一下,她情不自禁的紅了眼眶,還沒真的聽見,她就要忍不住掉眼淚了。
許燚的眼神漸漸冷下去,他說:“有一回爺爺和他吵架,我聽見了,就是那回我知道,他從來沒把我當家人。他罵爺爺大兒子死的好,不死他怎麼回來接手屬於他的東西,他說他從小被丟到泰國,是死是活,老爺子不聞不問,要不是他命硬,在泰國混成了人樣,他連許家的門也踏不進。”
“老爺子聽著他發洩,聽了大半天,叫他別傷害我。傷害,你說一家人怎麼能用傷害這詞呢。我騙不了自己,我懷疑他殺了我爸媽還想殺了我。我有疑心,寧願在外面到處打架也不想回家。”
當年的一切好似都還歷歷在目,躲在門縫外氣喘吁吁,抑制委屈怨恨的大男孩實在想不通一個問題。
他們是一家人,流著同樣的血,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每□□夕相處,抬頭不見低頭見,這些歲歲年年的每一分每一秒,本該抱團取暖的一家人,他的二叔和爺爺,他們可曾想過他暴斃身亡的父母?
那時年幼,許盛澎告訴他忘記最好,不記得是最好的。但一個孩子可以沒有父母嗎,他也是人他能忘記嗎。他是忘不掉的,尤其是去追究過往淹沒的細節,他才知道,原來父母的死相是多麼不體面。
伊樹默默聽完,輕聲說:“所以把萬叔留在身邊。”
一個人懷了怎樣的惡意,起了多大的殺心,才殘忍的把兩條活生生的人命置於死地。
“是,我把他留在身邊,他想看著我那我就叫他看個夠,他想我沒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