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和這位客官點一樣的酒?這是本店的招牌。” 小二將溫好的酒端上來。 這酒館臨著河,沿街的位置有一排窗戶。 此刻是晌午,人卻不算多。 只有這兩位客人,又剛好都坐在了窗邊,一東一西,對坐間,視線難免有相交的時候。 李相夷將酒壺拿起來,甩了甩瓶底的水。 目光隨意地看了一眼自己對面的人。 他穿著白色的麻布衣衫,頭頂用一根竹節簪子鬆鬆垮垮地挽著。 髮絲垂落間,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頸。 看這氣質,很像是一位儒雅有禮的翩翩公子。 只是不知為何,對面將頭埋得很低。 那臉幾乎要低到盤子裡去。 李相夷覺得好奇,於是就多看了幾眼。 “小二,他吃的是什麼,照著給我也上一桌。” 李相夷視線瞥見對面桌子上擺著的那幾道小菜,雖然不是大魚大肉,看著卻十分有食慾。 用來下酒是再合適不過的。 沒想到對方的口味和自己還有幾分相似。 “好的客官。” 小二說完,李相夷卻看見對面那道青年的身影明顯一僵。 他似乎在聽到自己說要一桌一模一樣的時候,身形滯鈍了一下。 拿著筷子的手都跟著顫了顫。 有趣。 這人很有趣。 難不成他認識自己? 李相夷來了興致,故而觀察地愈發仔細了起來。 只見對方將酒拿起來,竟然不用酒杯,灌進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酒葫蘆裡。 一邊吃著菜,一邊喝著酒。 這喝酒的習慣倒是和自己也很相似。 李蓮花沒有抬頭,他假裝鎮定地喝酒,實則心亂如麻。 兩年了。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李相夷。 他一進門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認出了他。 他故意不敢抬頭,極力穩住自己的心神,該吃吃,該喝喝,卻不知道由於過度緊張,斟酒的動作早已暴露了素來的習慣。 李相夷應當只是路過。 李蓮花在心底如是對自己道。 如今因為碧茶之毒和金針刺穴,他的容貌已然發生了改變。不再是從前的李相夷了。 這兩年來,他的毒雖然解了,可是內力卻很難恢復。 也許是受的傷太重,氣海虧損,未曾補全。 所以再想修煉內力,效果也總是不理想。 李蓮花心裡暗暗盤算著,自己如今這幅模樣,李相夷認出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一旦認出來了,他逃跑的勝算又有幾分。 幸運的是,很快,李相夷那桌的菜也上來了。 他不再緊緊盯著自己,而是開始一個人喝起酒來。 李蓮花不動聲色地將桌上的牛肉快速放進嘴裡,又抓了一把花生米放在口袋裡,起身就要結賬走人。 趁著李相夷還沒發現,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砰。 門忽然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屋外闖進來一群黑衣打扮的大漢。 “你就是神醫李蓮花?” 早不來,晚不來,現在來的可真是時候。 李蓮花內心罵著人,面上強迫自己露出一抹微笑,“不是的。你們找錯人了。” “找錯?我們剛才得到的訊息,說李蓮花來了這家酒館。怎麼會錯?” 為首的男子掃了一眼李蓮花的打扮,正想上前進一步詢問。 白衣青年已經飛速起身,開啟了臨河的窗戶,手向身側一指:“他才是李蓮花,我不是。” 說完,那道身影順著窗戶翻了出去,消失在河對岸。 “這……” 李相夷原本還在看著這邊的熱鬧,突然之間矛頭指向了自己。 他起身,想要翻窗追出去,卻被一群黑衣人絆住了腳。 “李蓮花,你別走,我們主上找你有事。” 眼看著那道狡猾的身影消失在對岸,李相夷更加確定,對方一定是認得自己的。 他生平最恨被人潑髒水,立誓要去追上對方,把人抓住好好問問。 可奈何眼前幾人就是執著地不讓路,他手按在劍上,冷冷地吐出了一個字道:“滾。” “你小子,怎麼跟我們頭說話呢,你不想混了是吧。” 身後跟著的一群小弟見到李相夷如此囂張的態度,瞬間開始叫嚷起來。 李相夷一腳踩在凳子上,視線不屑的掃過眾人,“你們是什麼小門小派,也配聽我說話。” “你這庸醫,胡說什麼呢,我們可是江湖上如今最大的門派,萬聖道。” 萬聖道近幾年來崛起,確實有隱隱獨佔鰲頭的意味。 可李相夷只要還活著一天,四顧門就永遠是四顧門,誰也不可取代。 “我道是什麼,原來是萬聖道的狗。” “你說什麼呢?我們萬聖道可是現今武林中除了四顧門以外,排第二的門派。我們家主上請你去看病,那是瞧得起你。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李相夷兩年來一直在調查萬聖道的事情,但是無奈它背後的主人太過神秘,始終沒有露面。 如今這幾人竟然說是萬聖道的主人要見李蓮花,他何不就用這個身份進去一探究竟? 想到這,他悄悄藏起了手裡的劍,點頭道:“既然你們主人誠心邀請,那我就跟你們走上一趟。” “大哥,這人靠譜嗎,怎麼看著不像郎中,倒像是個四處打架的。” 小弟在底下竊竊私語,為首的那人看了一眼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