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裡,陳今昂看著今日剛剛提審的犯人,沒什麼耐心地撥弄著腳下的火盆。 “說吧,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大人饒命,小的真不知道。” “呵。不知道?” 陳今昂從火盆裡舉起烙鐵,沒什麼耐心地直接貼在了犯人的胸口。 皮肉焦糊的氣味加上肉被燒焦的滋滋聲,瞬間充盈了整個地牢。 被綁在刑架上的男人,瞬間被劇烈的疼痛和恐慌刺激得哀嚎一聲,昏厥過去。 “大人,他,他失禁了。” “把人潑醒,接著問。” 監刑官看著木架上犯人不成人形的慘樣,心裡直嘀咕。 大理寺審問也有一套自己的流程。 以往審訊犯人,這位小陳大人總歸是要例行問話的,對方死不承認才會用刑。 可今日,他卻似乎極沒有耐心,才問了兩句,便直接上了烙鐵。 監刑官雖有異議,卻不敢明著得罪這位皇后的外甥,大理寺的新貴。 “是,來人,快拿水來。” 一桶冷水潑下去,原本昏厥過去的犯人再度甦醒。 他用彷彿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著面前這位年輕的大理寺少卿,嘴唇顫抖,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現在想好了麼。我只問一次,你的同黨是誰?” “我,我我……” “還不說是麼。” 陳今昂冷笑了一聲,手中燒熱的烙鐵再次逐漸貼近,這一次卻是直奔著男人的下體。 噼啪燃燒的火星四處迸濺。 還未等烙鐵接觸到皮肉,灼熱的溫度已經燙的男人一個哆嗦。 他低頭看著那塊紅色的鐵塊離自己的褲襠越來越近,眼底的懼意終是再也忍不住了。 聲音撕裂地嚎哭道:“不要,我說,我說!!” 烙鐵並沒有因為他的話就停下來,依舊勻速逼近著。 眼看就要和稀薄的布料接觸,男人狠了狠心,直接喊道:“是吳大人指示我這麼做的。” “哪個吳大人。” “吳,吳懷仁。” 陳今昂慢條斯理地抬眼斜睨了他一眼,眼底的神情沒有半點的溫度,嘴裡只吐出兩個冰冷冷的字來。 “繼續。” …… “大人,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其餘的,都是吳大人授意去做的。” 犯人說完,地牢裡陷入了一片寂靜,久久都沒有回聲。 陳今昂坐在椅子上,低眉杵著下巴,不知道再想什麼。 刑架上的犯人交代完一切,神情忐忑地看著這位喜怒無常的大理寺少卿,不知道自己剛才說的內容對方是否滿意。 陳今昂沉默了許久,才突然開口。 “告示那邊有訊息了麼。” “啊?” “前兩日讓京城和各地官府貼出去的告示,可有人來自首?”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身邊的下屬有些摸不著頭腦。 大人不是在審理運河貪墨一案嗎。怎麼突然扯到別的事情上去了。 監刑官是個人精,會看人臉色,聞言連忙問道:“大人說的,可是前幾日轟動朝野的皇宮刺殺案?” “嗯。” “回大人,那告示才貼出去,暫時還沒有找到天機山莊其他人。聽說,皇上把方大人留在宮中的那一晚,天機山莊那邊不知得了什麼訊息,方夫人連夜帶著幼子出逃了,至今下落不明。” 監刑官一邊說,一邊心裡還在納悶,這案子不就是陳今昂親手辦理的麼,真的最新進展卻問起他們來了。 陳今昂當然知道,他貼出去的告示沒有迴音。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他格外鬱悶。 他為了找李蓮花,親自去求皇后姑母,尋了個由頭把方則仕留在宮中,對內宣稱侍疾,對外則宣稱天機山莊窩藏刺客,暫封調查。 皇后受寵,陳家更是風頭無兩,可憐他動用這麼多權勢,卻只為尋找一個小孩。 結果呢。 告示在天機山莊附近貼滿了也不見他現身。 如果李蓮花再不露面,皇上那邊不可能一直任由他胡鬧,扣著方則仕的人。 他以查案為理由放的誘餌,也需要一個交代。 “看著他畫押,去吳懷仁府上提人。十一。” “屬下在。” “加大人手,盯著那邊,一有訊息,立馬來通知我。” “是。” 李蓮花坐在馬車上,晝夜兼程,終於趕回了京城。 眼看時候尚早,他沒有直接入城休息,而是在城外偏僻的地方找了個驛站住下。 此時城門未關,驛站裡零零星星的沒什麼人。 只有四五個鏢局打扮的大漢坐在一樓喝酒。 “小二,給我來壺熱酒。” 李蓮花走到他們邊上,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鏢師裡有個中年漢子,見狀笑著調侃了一句,“這麼小的娃娃,還懂得喝酒嘞?” 李蓮花好脾氣地笑笑,不答反問道:“幾位大哥,這走的是什麼鏢,怎麼不急著入城?” 為首的男子看了他一眼,奇道:“你還懂這個?” 李蓮花面上有些“害羞”地搖了搖頭,道:“懂得不多。” “我就說嘛,像你這麼大的娃子,應該是沒接觸過。你說得沒錯,俺們走鏢,都講究個時效性。東西到了理應先送進城去,再來喝酒。但奇怪就奇怪在這次僱主的要求上……” 漢子一邊說,一邊喝著酒。 李蓮花聽出了興趣,主動追問道:“要求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