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沒交代的,那就是沒得商量。 無顏沉默了一下,轉身退出牢房,將外面的大門鎖上,徹底隔絕了囚室內最後一絲光影。 李蓮花:…… 自己挖坑自己跳,他如今是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他扭頭看了看地上躺著的毫無聲息的人,終究是嘆了口氣,蹲下身子,手指依次點上他的幾處大穴。 沒有揚州慢的加持,點穴力道略有不足,但依然可以短暫地將人喚醒。 才點到第九處,地上躺著的人忽然睜開了眼。 一雙黑眸在牢房的燭火下異常發亮,完全沒有半點垂死之人的狀態。 他從地上猛地坐起身來,一把短小鋒利的匕首逼上了李蓮花的咽喉。 “你是什麼人。” 來人抬起頭,凌亂的髮絲散落在耳後,露出原本的面容。 李蓮花動作頓了一下,視線落在對方的面容上。 在看清他的臉的那一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你……” 這究竟是怎樣一張臉啊。 這已經不能算是一張臉了。 不知是什麼人,用刀將他的臉一刀刀劃碎,幾乎看不到一塊完好的面板。 密密麻麻的臉上滿是疤痕,與其說是臉上生疤,倒不如說疤痕上長了一張臉。 更為可怖的是,看刀痕的走向,縱橫交錯,力度由深及淺,這個角度倒更像是…… 他自己劃的。 什麼樣的信念,才能讓一個人將自己的臉劃得如此稀巴爛,對自己下得去這樣的狠手? 李蓮花不理解了。 但很快,他再次聽到了對方的聲音。 粗噶的聲線,沙啞難聽,似乎嗓子也被刻意破壞掉了。 “你是金鴛盟派來的人?告訴他們,想用忘川花給他們尊上提升武功,不可能。” 男子捂著嘴唇,猛烈地咳出了一口血,身子似是極為弱不禁風。 “你這副身體,不早些醫治,恐怕撐不過這個冬天。” 李蓮花淡然地看著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從容說道,臉上絲毫沒有被人挾持住的窘迫。 “你這小童有意思。自己都性命不保了,還有心情管他人死活?你叫什麼名字。” “李蓮花。” “李蓮花?!!” 男子神色微微一變,眼底似乎劃過片刻的驚訝,但很快被他很好地掩飾住。 他抬手一把握住李蓮花的手腕,摸索著他的脈象。 半晌,皺眉道:“你沒有內力。不是習武之人?” 男子低低呢喃著,突然又神經質一般問道:“你家裡除了你,還有什麼人?” 李蓮花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認識我?” “不,不認識。” 男子眸光微微一閃,矢口否認道。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金鴛盟為什麼派你來審問我。” “這個問題,你恐怕得去問笛飛聲。倒是有件事情,在下有些疑惑。” “笛飛聲既然能查到你這個人,卻為何查不到陽草在哪裡。” “以金鴛盟的能耐,哪怕不撬開你的嘴,只要順著你這個人去過的地方查,也一定能查出線索。” 李蓮花看了一眼那雙死死盯著他的眼,繼續道:“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這條線索是假的。你故意將你知道忘川陽草在哪的訊息放出去,引得笛飛聲上門來找你。” “看得出,你武功並不弱,如果你想,這處地牢也困不住你。你是故意留在這裡的。” 男子聞言,忽然仰頭大笑。 “知道我這麼多秘密,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麼。” “殺我?你當然可以,但如果那樣的話,你想得到的東西或者想見的人,就再也見不到了。” “哈哈哈,你果然很有意思。” 男子笑了笑,從地上緩緩站起來。 身上的傷勢正在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恢復著。 片刻,他便整個人都彷彿沒事了一般,舒展了一下筋骨。 “走吧。” “去哪?” “自然是離開這裡,你該不會想一直留在這個鬼地方吧。” 男子抓著李蓮花的肩膀,提氣一掌在頭頂劈出一個能容納兩人透過的洞。 然後腳底一蹬,帶著李蓮花一躍而起。 洞外,金鴛盟後山的山洞裡。 原來整座地牢臨海而建,位於山腹中間。 山體堅固,沒有一定的內力是劈不開巨大的石塊的。 三面環海,跳海逃走的可能也不大。 果然是一處極難逃脫的堅固牢籠。 男子帶著李蓮花,似乎極為輕車熟路地順著洞穴裡的小道一路向上。 期間遇到了很多處轉角和支路,男子都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正確的路線。 看起來,似乎非常瞭解這裡。 又走了沒一會,眼前的路到了盡頭,天光咋現。 男子帶著李蓮花走出洞口,站在了一處山崖之上。 山崖上,海風撲面而來,海浪拍打著山腳下的礁石。 男子對著空中吹了一聲口哨,立時有一個人駕著小船劃了過來。 “走。” 待船靠近,男子一把抓住李蓮花,縱身一躍,兩人直直地落在了懸崖下方的小船上。 “主人。” 開船的是一個蒙面的鐵頭奴,看來這位大哥的身份,還確實很神秘啊。 “回總壇。” “那我們不去找……” “不用了。我已經在金鴛盟找到我想要的東西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