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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他不殺他

李相夷只聽到那一句“我想聽聽李相夷和我之間的事情”,眼前便又是一轉。 熟悉的感覺,讓他知道,自己是又進入了幻境之中。 比起前幾次的迷惘和不適,李相夷這一次很快就適應了環境的變化,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前世東海大戰,到底發生了什麼。 波濤洶湧的海上之夜,他低著頭,看到自己正身處一艘小船之上。 耳邊呼嘯的海風,吹起他額前的碎髮。 不遠處的海平線上亮著幾處燈火,是這個夜裡唯一的光亮。 他見到幻境裡的自己,緩緩抬起了手。 “李相夷!是李相夷來了。” 三艘戰船上傳來呼喊聲,他的身體輕盈一飛,直逼主船上的那道人影。 “你終於來了。” “如你所願。” 他聽到那個自己咬牙發出的聲音。 “我師兄單孤刀的屍首在哪裡。” “想知道嗎,打贏了我再說。” 笛飛聲揮刀而出,李相夷下意識地想躲。 幻境裡的自己如同與他心神合一,每一步,都是他想要躲往的去路。 一招一式。 他彷彿也沉浸其中,和麵前的笛飛聲酣暢淋漓地戰鬥了一場。 眼看兩人斗的是難捨難分,忽然,他感受到體內一陣異常的灼熱,低下頭,手腕處黑色的青筋暴漲,是碧茶之毒! 李相夷想起了李蓮花之前說過的話。 這毒來得急,藥性也霸道,他竟一瞬之間覺得自己體內的內力正在大量流逝。 他屏住呼吸,一口氣還沒提上來,面前的笛飛聲似是鑽到了空子,一刀將他釘在地上。 “我贏了!” 海水浸透了兩人的衣裳,各自都狼狽不堪。 李相夷想要起身,可碧茶纏身的他卻怎麼也提不起力氣。 他拼盡最後一絲氣力,使出一招明月沉西海,將笛飛聲逼入了東海。 自己也中了悲風吹八荒,身體直直地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 李相夷的意識掙扎出了幻境,他靠坐在石階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剛才的身臨其境太過逼真,他整個人都出了一層薄汗。 老笛。 沒想到你我之間,竟然是落了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難怪…… 房間裡的交談聲不知何時已停止了。 李相夷沿著雪路繼續往回走,這才意識到,今日,竟然就是臘月二十八。 …… 雲彼丘在普度寺裡呆了數日。 期間,碧茶之毒總是會時不時的發作。 但有金針逼毒,他的小命算是保了下來。 只是往後餘生裡,這種陣痛恐怕都要陪伴他一生。 “雲施主今日又在禪房唸經了?” 無了推開房門,看著裡面端坐的雲彼丘,嘆了一口氣。 “雲施主,你這樣不眠不休地跪在這裡,當心你的身體。” 數日不見,雲彼丘的頭髮已經蒼白如雪,樣貌也和之前大不相同。 他垂眸捻動著手中的佛珠,痴痴喃道:“我的罪,死一萬次也贖不上。大師,你不必勸了。” 他站起身,緩緩看著窗外不休止的風雪,連咳了幾聲。 直到咳出一口血來,“若我這條賤命活著還有什麼用,那也只能是為門主最後做一點事情了。” 可惜,就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如今一個廢人,又能做什麼。 “雲施主不必如此自責,往日之事終究已經過去,李相夷,也未必會一直恨你啊。” 無了從隨身攜帶的箱子裡掏出金針,坐在了蒲團之上。 “雲施主,今日又該施針了。” “多謝大師。” “好好撿回的一條命,活著,總比死了好。” 別辜負了那人的一番心意。 金針扎入全身大穴,那種如螞蟻啃齧心臟的千瘡百孔之感又來了。 雲彼丘皺眉,死死忍住渾身襲來的劇痛。 終究是沒能忍住,從喉底溢位一絲嗚咽的呻吟聲。 無了聚精會神地下手出針,利落,行雲流水。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這場名為救治的酷刑終於結束了。 雲彼丘自嘲地想,如今這幅樣子,活著還有什麼用呢。 無了收針,聲音剛好傳到門外那人的耳朵裡。 “非是老衲要救你,而是有人不願看你死罷了。” 他起身,走到門邊,看著那道身影似是有意躲避,極快地閃到了一邊,笑著高聲道:“那老衲就不打擾雲施主了。” 門外站著的正是李相夷。 他今日一早醒來,便收到一封穿門而來的密信。 信上只寫了一行字:雲彼丘未死,李蓮花搭救,人在普度寺。 他循著信中所言一路來到了普度寺,果然看到禪房裡,無了在給一個白髮男子施針。 雖然幾日不見,那副容貌已經變得有些陌生。 但李相夷認得出,那是雲彼丘。 昨夜碧茶毒發的場景再次浮現在腦海裡。 他的心頭一時間五味雜陳。 恨麼。或許吧。 但此刻,他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