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路上前其實想了很多。 如果李蓮花真是大奸大惡之輩,在皇宮那一夜,他就完全可以出賣自己。 但是他沒有選擇這樣做。 要麼,是忌憚他的武功,沒有貿然行動,要麼是懷揣著更大的目的。 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如把人放在自己身邊,牢牢掌控,慢慢觀察。 李蓮花顯然也沒想到,就因自己剛才的一番話,已經被李相夷當成了重點關注物件。 他想了想,採取了個迂迴的辦法,“李門主,要不這樣,我可以跟你走。但我畢竟是天機山莊的人,走之前理應和山莊打個招呼。” “不必了,回到四顧門後,我自然會派人去天機山莊交涉。你就不用操心了。” 李相夷聰慧機敏,17歲便建立四顧門,手下能人無數。 他只是坦蕩,不是傻,更不是方小寶那樣不諳世事的少年,李蓮花沒有辦法騙他。 不僅如此,就算想偷偷逃跑都做不到。 誰也不可能從17歲的李相夷手下逃走。 這一步棋,終究是他走得太心急了。 接下來的路途裡,李相夷沒有再給李蓮花一點可乘之機,全程都牢牢地盯著他。 以他17歲的精神頭,幾天幾夜不睡都不成問題,更別說看著一個小孩。 “我說,李門主,吃個飯而已不必一直盯著我吧。” 飯桌上,李蓮花無奈地看著扎著高馬尾一身紅衣的少年。 他目光如炬,像看犯人一樣,從始至終就沒有把目光從自己身上移開過。 “你心裡沒鬼,還怕我看不成。” “此地離四顧門還有五里路,難道這一路上你一直都要這樣看著?” “是。” 犟起來的李相夷,那也是一等一的倔。 算了,勸不動。 “不好了,死人了。” 就在這時,樓上忽然傳來一名女子的驚呼聲。 李蓮花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二樓的方向,正看到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從樓梯上一躍而下。 他臉蒙黑布,全身穿著夜行衣,只露出一雙眼睛,內裡兇光畢先。 “殺人了!殺人了!!” 在他的身後,那名女子探出頭來,大驚失色地指著下面的黑衣男人。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太吵了。” 男人似乎很不耐煩這樣的場景。 握著一雙鐵錘的手微微一緊,舉步就要走出大堂。 “慢著!” 身後一名江湖打扮的漢子起身,叫住了他。 “殺了人就想走,兄臺是否該給大家一個解釋?” 李蓮花用餘光瞥向李相夷,果然見他將手按在了劍柄上,似乎隨時準備站起來加入戰場。 沒辦法,年輕人責任感太重,一向以拯救蒼生為己任。 只是…… 李蓮花沒忍住伸手拽了拽李相夷的衣襬。 “我說李門主,你先別急著出手,不如觀察一下形勢。” “這裡離四顧門不遠不近,我勸你最好還是少插手別人的事。不要一腔熱血,反而幫了倒忙。” 李蓮花說完,又覺得這貨不可能聽得進去,索性擺爛了。 讓李相夷不管閒事,難度堪比不讓笛飛聲比武。 果然,聞言,李相夷也只是遲疑了一下。 他低頭看著小小的手拽住自己的衣袖,言語之間似乎是關心? 當下也軟化了下來。 低頭看向李蓮花小聲道:“你放心,我打得過。” 不是。他想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啊! “我知道你打得過,可問題是,你知道該打誰麼。主持正義可不是光有一身武功就行的。” “這有何難。不是很明顯麼,此黑衣人殺人後畏罪潛逃。” “是麼。” 李蓮花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不急不緩地反問道:“那他為何不翻外窗逃走,卻要落在一樓裡,讓我們所有人都看到?” 客房有兩扇窗。 一扇在內側,對著樓梯口,一扇在外側臨街。 “以此人的武功,大可以殺人後翻窗瀟灑離去,不存在慌不擇路暴露自己的情況。” 李相夷沉思了一下。 的確,他能看得出,面前之人的武功並不弱。 即使他殺人失手,被人看到了,對方只是個女子,也根本不可能把他怎麼樣。 除非,他足夠自信,認為能輕鬆把這一整個酒樓的人都殺死。 兩人交談間,黑衣男子已經和剛才出手留人的漢子打了起來。 他力大無窮,手裡掄著的鐵錘似有千斤重,被他拿在手裡,卻掄得虎虎生風。 那漢子使得是雙股劍,雖然靈活有餘,力道上卻是大大不足的。 不過兩個回合下來,他的應付便開始力不從心起來。 “小心。” 鐵錘從高處掄起,漢子的身形被逼到了樑柱和一把桌椅之間,一時無處可躲。 只要鐵錘落下,如此高度,便是不死也殘。 李相夷正想上前幫忙,卻見黑衣男人突然調轉方向,將鐵錘砸在了偏一寸的椅子上。 木製的座椅被錘上這麼一下,頓時應聲爆開,四分五裂。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