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是個女子,面孔猙獰恐怖,但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正是那個權貴人家的姐!
另外三顆卻有些陌生。
她腦中轟的一聲,只有一個念頭如雷鳴在迴盪:仇報了……
她兩手一伸,扶住了兩邊的姐妹:“扶、扶我過去。”她到了靈牌下面,盈盈跪下,無聲落淚。這許多年來,心中的噩夢和仇恨,在這一刻瞬間釋放,淚如雨下。
時間不長,無聲的啜泣就變成了嚎啕大哭,如杜鵑泣血。
周圍的人都很茫然,只有幾個和阮玉竹十分親近的女孩,知曉一些她的過往,隱隱猜到了什麼,只是心中也還震驚:到底發生了什麼?真的是因為周爺?
可是周爺每次來,孤孤單單一個人,連隨從也沒有,為人也很隨和,大大咧咧的,他真有這麼大的本事?
等阮玉竹哭的差不多了,一旁才有人過來道:“刑衙司監胡震女兒的人頭,還有當年蓄意挑釁,打殺仇知章的三名修飾的人頭都在此處。”
他又指著那邊跪著的幾個人:“胡震和他的三個兒子在那邊跪著,給姑娘賠罪。
剛才口出不遜的顛峰尊也在那邊跪著,聽後姑娘發落。”
阮玉竹淚眼婆娑轉過臉去看著那些人,一直被欺凌,正是這些人覆滅了她的愛情和來京師的一切希望——若心中沒有恨意怎麼可能?
她恨不得對那人,將這些人盡數殺了,人頭祭奠愛饒在之靈。但是她再看看愛饒牌位,往日種種浮上心頭,知章他生性和善心懷夢想,他是不喜歡這種鮮血淋淋的祭奠的。
她輕輕搖了搖頭,許久才艱難的出一聲:“罷了……”
恨意未絕,深仇難以泯滅,她卻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那人一點頭:“好,聽憑姑娘吩咐。”
刑衙司監乃是刑部下屬的一個官職,正五品,掌管下監牢,實打實的肥缺。
那人回頭吩咐一聲:“去問醫一下週爺,那個尊不是高地厚,言語冒犯了周爺,他想要如何懲處。”
校尉飛快進去,過了一會兒出來道:“周爺了,既然咱們龍儀衛出手了,就照著咱們龍儀衛的規矩來,不輕饒不重罰。”
“好。”
有人立刻過去打碎了尊滿口白牙。
“今夜驚擾了姑娘,壞了周爺的興致,是我等做的不周全,還請姑娘諒解。”
阮玉竹耳中卻還在迴盪著剛才的對話中,一個關鍵詞語:龍儀衛!
他們是龍儀衛!
是啊,也只有龍儀衛,朝中權貴拿就拿,頃刻之間就讓一個龐然大物煙消雲散!
胡震在她眼中,的確是個龐然大物了。
“多謝大人為民女做主……”她轉身來對那人盈盈一拜,那人卻趕忙閃開了不敢受這一禮,笑著道:“姑娘千萬不要客氣,在下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權敢為難姑娘。”
他微笑,若有所指道:“姑娘身邊有貴人,還望珍惜。”
“此間事了,我等告辭。”
他一揮手,所有人迅速撤離,連帶著跪著那幾個人和香案人頭都帶走了。
阮玉竹有些魂不守舍的回到了院子裡,周寇已經在屋中大聲叫嚷抱怨著:“阮姐姐,我還沒聽到你的琴音,該不會第一次聽就要夭折吧?”
阮玉竹回頭看了看身邊的姐妹,每一個人眼中都閃著興奮之意,有韌聲問道:“大姐,周爺到底是什麼人?他是龍儀衛嗎,他在龍儀衛中是個什麼職位?才能深夜一句話,就讓龍儀衛大舉出動,滅了胡震一家?”
阮玉竹心中一片悽苦,冷冷道:“你們想攀高枝?”
姐妹們一愣,不知大姐為何發脾氣。阮玉竹轉身而去:“你們去告訴他,我身子不太舒服,今夜得罪了。”
幾個姐妹不理解,看著大姐孤獨遠去的背影:“大姐為什麼發火呀?”
“不知道,周爺幫她報仇了,她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
周寇果然沒聽到阮玉竹的琴音,他撇了撇嘴,對那幾名眼睛裡閃著星星,好奇而崇拜的望著他的女孩們卻什麼也沒。
他飲了一罈酒,起身道:“我去看看阮姐姐。”
女孩們頓時有些警惕,周寇笑罵道:“我怕她想不開,你們不要胡思亂想!”
幾個女孩抿嘴偷笑,箜道:“我帶周爺過去。”
……
周寇沒有進去,揮手讓周圍的女孩走開,隔著窗戶問道:“阮姐姐?”
良久,裡面才傳來阮玉竹的聲音:“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