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串佛珠,只願我佛庇佑,護得殿下與阿芷一世安穩。本想請紅鸞姐姐轉送給殿下。今日既是在此處遇到,索性親手交給殿下,倒省了一番功夫。”
她白嫩嫩的手握住那串佛珠,那佛珠顆顆渾圓,又有馥郁香氣,想來是相國寺供奉在佛前的上品。沈澈心念一動,聲音啞了幾分,道:“你是為我居多,還是為了溫家那姑娘居多?”
即便明白溫含芷是她的閨中密友,但沈澈還是免不得生出嫉妒的心來。那酸楚的滋味讓他有些暴躁,心中便是愈發的蒼涼。
不想他會問出這話,顧柔嘉頓時想到那日他昏睡的憔悴模樣,彷彿有一把鈍鈍的刀緩慢的割著心頭嫩肉,不會出血,但也疼得要命。她臉微微發白,沈澈無聲一嘆,陡然愧意橫生,低聲道:“我不過無心之言,顧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又伸手,那骨節分明的素手涼涼的,如常般淡漠,“顧姑娘一番心意,我自會貼身珍藏。”
靜默的將佛珠手串放在他掌心,那稀薄的涼意讓顧柔嘉顫了顫,旋即搖頭:“臣女不願欺瞞殿下……殿下和阿芷,本就是不一樣的,若要臣女為誰居多,臣女並無確切答案。”到這裡,她抬眼,對上沈澈那濃得化不開的黑眸,輕聲,“只是還請殿下明白,臣女珍視殿下,如同將阿芷放在心上一樣。”
她何等侷促,沈澈望著她,勾了勾唇角,問:“我也在你心上?”
這話似是考究,似是玩味,讓顧柔嘉臉上驟然如同火燒一般燙了起來,脹紅著臉兒,她輕輕點頭:“是,殿下自然在臣女心上。”
她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那似乎隨時要燒起來的窘迫樣讓沈澈忽的心情大好,方才那鋪蓋地的酸意彷彿一瞬間蕩然無存。他看著顧柔嘉,烏泱泱的眸子裡透出了幾許柔和來:“你肯將我放在你心上……”
他聲音漸次低了下去,後面幾不可聞,顧柔嘉脹紅著臉兒,嫵媚多情的樣子引得不少好事之人向此處張望,讓她臉上更紅,不安的揉著衣角。她如此窘迫,讓沈澈“呵”的一聲,輕笑出來:“傻丫頭……”
和沈澈不過了一陣子話,顧柔嘉便給鬧了個大紅臉,幾乎是奪路而逃,先行回顧家了。自身子便不好,溫含芷這一場病來勢洶洶,又添了幾分病症,剛吃了藥,正靠在軟墊上,神色蒼涼而肅穆,見顧柔嘉回來,方才綻開一個笑容來:“你這樣早就回來了?在廟會可還開心?”
“我一人去,又能有多開心呢?”顧柔嘉搖頭,想到沈澈,不免羞得發慌,將佛珠手串送到溫含芷手中,強笑道,“你切莫想那樣多,我特意去相國寺求了手串,也好護得你一生平安。”
溫含芷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看著手中的佛珠手串,忽的搖頭:“你的一片心意,我都是明白的,可是我這般身子,如何能夠平安?”她到這裡,眼中淚意浮動,連聲音都哽了起來,“他們、他們見我得了幾年安生日子,便動了心思,想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