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踹得極重，就連沈奕自習武，都被這一腳踹得蜷縮著身子，張口便吐出酸水來，一股似酸似臭的味道立時蔓延。沈奕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沈澈竟然敢如此待自己，當即怒罵道：“你這……”

“的確和我無甚干係。”將他踹得蜷縮在地上，沈澈才慢條斯理的開口，分明才施過暴，他卻還是自帶輕貴氣度，沒有染上半點俗氣。他眼中怒意並未消減，看著蜷在地上的沈奕，“堂堂儲君，放著貴客不迎，卻在此處欺辱外臣之女，如綽行，傳出去了，實在好聽得很。可要我提醒太子一句？今日來的，是安定長主的親孫兒，大燕正三品雲麾將軍。”

沈奕縮在地上，因為吐過，喉中辣辣似火燒，加上在心儀的娘子跟前丟了臉，他臉上愈發掛不住，定要將沈澈千刀萬剮方能解恨。這個叔叔在沈奕眼中，不過就是一條養在宮症隨時可殺的狗，自己堂堂一國儲君，他竟然敢這般不恭！

只是聽過沈澈的話，他心中又升騰起寒意來。時至今日，安定大長公主在朝中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不僅是因為手握重兵，更是歷經三代所積攢下來的威望，多少人心裡都對這位老太太十分重視，認定她神智清明且諸多遠慮。若是今日慢待了來客，讓安定長主認為自己不配做儲君，即便保得住儲君之位，也會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就算顧柔嘉是個仙女，也不比東宮之位來得重要！

所以，儘管心中憤憤，但沈奕飛快的起身，冷冷的望著沈奕：“九叔且記著，來日方長。”

將渾身的塵土拍乾淨，沈奕頭也不回的去了，剛行過拐角，便有內侍迎了出來：“殿下……”

“誰也不許聲張，否則，孤扒了他的皮！”沈奕腹部仍舊劇痛，暗下決心，終有一日定要將沈澈千刀萬剮！

上一回在相國寺便見了沈澈打人，知道他手段極狠，因而方才他踹沈奕那一腳，顧柔嘉已是見怪不怪了，但沈奕臨走前放的狠話讓她心中很是擔心，低聲道：“九殿下……”

她尚未完，沈澈卻不言不語，只向著另一頭去了。顧柔嘉臉兒頓白，怔怔的看著沈澈，不明白他為何對自己這般冷淡，一時間僵在原地，只覺得心中難受至極，眼中酸楚，險些落下淚來。

怔怔的看著沈澈走出幾步，顧柔嘉愈發委屈，連眼圈兒都紅了起來，不想他卻忽然停下，轉頭看著她，側顏那樣好看。她更是委屈，咬著下唇才能忍住不讓眼淚落下來。

“怎麼哭了？”她眼底淚光浮動，強忍著不落淚的樣子柔弱而可憐，沈澈怔了怔，只當她是被沈奕欺負了，不免心疼，聲音愈發輕柔，“別怕，沒事了。”

顧柔嘉滿心委屈：“臣女得罪令下？殿下作甚不肯理會臣女？”她心中難過，險些掌不住眼淚。

不想她竟為了自己不理會她而落淚，沈澈心中一片溫暖，露出一個笑容來：“原是為了這個緣故……我怎會不理你？只是此處氣味難聞，還是不再逗留得好。”

“真的？”顧柔嘉吸了吸鼻子，撅著嘴懷疑的模樣很是動人，沈澈頷首：“自然。”

她這才露出笑容來，跟在沈澈身後，卻見他手中把玩著一串佛珠，她認得，是她十五那日送給沈澈的。心中動容之餘，顧柔嘉隨他去了一處僻靜處，復問：“若是太子想報復……”

“我有分寸。”縱然如常淡漠，但他望向顧柔嘉的目光極為柔和，她撅了撅嘴，惹得沈澈抿唇笑了笑，“你擔心我？”

“一點不擔心。”顧柔嘉撅著嘴，一派賭氣的樣子，“殿下自己都不擔心，臣女作甚替殿下擔心？不準還被殿下嫌棄。”

她酸溜溜的語氣頗有幾分嬌俏，沈澈心中歡喜，唇角噙了一抹柔和的笑意：“我若是喜歡呢？”

他含笑，顧柔嘉聽出他話中之意，心裡一圈圈的蕩著漣漪，低聲：“你喜歡我也不……”她聲音漸次低了，臉兒也發起燙來，惹得沈澈輕笑不止。顧柔嘉手不住撫著臉兒，見他笑，氣道：“九殿下就想戲弄臣女，臣女再不上這傻當了。”

她聲音軟糯糯的，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沈澈心裡撓了撓，又癢又麻。他緊繃的面容愈發的柔和，看向顧柔嘉，低聲笑道：“傻丫頭，傻里傻氣的，被人哄走了可怎生是好？”

他語調極為溫柔，加之得緩慢，顧柔嘉忽覺自己好似是一個孩子，他會將自己捧在掌中一般。這念頭甫一湧上心頭，顧柔嘉立時被這念頭給羞了羞，臉上發紅，復心翼翼的從袖袋中取出兩個物件，託到了沈澈面前。

她一語不發，臉兒微微發紅，渾然的窘迫。沈澈低頭看去，見她白皙巧的手上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