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會不會被打五雷轟。沈澈若是大度，那這世上可就沒有氣人了。就為了自己和陸劍鋒了幾句話，他就一派要吃饒模樣，還了好些混賬話。要是像阿芷這樣心窄的姑娘，只怕早就給他氣得鬱結於心，哪裡還會理他。

“我才不信他大度呢。”溫含芷撅嘴，“他那樣滲人，哪一日要是真的大度了起來，只怕就是心裡沒有你，你才要仔細。”

顧柔嘉抿了抿唇，想到沈澈，心裡還是喜滋滋的泛著甜，偏又有些掛不住臉，啐了溫含芷一口：“呸，成日些有的沒的，總這話，好似你對男人瞭解得很，還未出閣的姑娘呢，又從哪裡學來的御夫之道？”

一番話將溫含芷得面紅耳赤，哪裡肯依，當即就要追打，顧柔嘉嬉笑著要躲，偏生剛轉過轉角，迎面走來一人，顧柔嘉剎不住，當即撞了上去，對方人高馬大，哪裡是她嬌的身材能比的，險些要跌倒，尚且是對方眼明手快拉住她的手腕，這才免得她摔下去。

春日的衣衫並不厚，隔著薄薄的衣裳，顧柔嘉能感覺到他的手傳來灼熱的溫度。脹紅著臉兒站好，顧柔嘉立馬將手從他掌中抽出，低聲：“多謝陸將軍。”

她的手那樣，柔若無骨，好像稍微用些力氣，就會將它生生折斷。陸劍鋒笑了笑：“顧姑娘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溫含芷跟在後面，險些唬白了臉，也忙上前來給陸劍鋒道謝，後者搖頭笑道：“才吃了中飯，姑娘家身子不比男人，還是莫要如此打鬧，免得一會子肚疼。”他一面，一面，默默看向了顧柔嘉，見她臉兒脹紅的樣子別有一番風情，心裡就像是有個人狠狠的踢了一腳，又酥又麻。

他從來都是坦蕩蕩的人，自然也不會無視自己的心。他喜歡眼前的姑娘，喜歡看她笑，看她露出女兒情態的一面來。

相對無言，顧柔嘉望了溫含芷一眼，兩人自幼默契十足，後者立時會意，當即笑自己先行回去，獨留顧柔嘉和陸劍鋒相對而立。顧柔嘉神情有些怔忡，陸劍鋒是個很好的男子，家世人品相貌風度，無一不是上上之選。

可是，她又能以什麼面目佔據陸劍鋒的好呢？

只是這話，又該如何開口？

她正是躊躇，陸劍鋒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顧姑娘是不是有話對陸某？若是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也不要緊，緩一陣子再也不遲。”

“倒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顧柔嘉聲音很輕，看著陸劍鋒，“不知陸將軍心裡，是如何看待我的？”

不想她忽的問出這樣的問題來，陸劍鋒一怔，旋即笑得溫存：“顧姑娘是很好的女孩子，容色傾城，行止有度，更要緊的是宅心仁厚且生性純粹，不似有些人一般鑽營。以祖母的話，便是招人疼得很。”

“其實我沒有這樣好，”顧柔嘉輕聲，盈盈望著陸劍鋒，兩人之間是那樣的靜謐，好似靜靜流淌的溪水，安詳得很，“京中這些日子的傳言，陸將軍想必都聽了，這流言甚囂塵上，很有些勢頭。”

“抱歉，讓顧姑娘難做了。”陸劍鋒自然是知道這些日子的流言的，他看上了顧柔嘉，想要將她娶回去做夫人。

誠然，他的確存了這樣的心思。

顧柔嘉搖頭：“不是讓我難做，而是我讓將軍難做了。將軍是很好的男子，一表人才，年輕有為，更是大燕正統的世家子，京中不知多少貴女對將軍一見傾心，這些將軍想來都是知道的。”她著，忽的一笑：“我並不知將軍對流言是如何作想的，只是我、我是個女人，不懂男子之間的事，只知道我的心眼很，到只能裝一個人，我已經找到那個人了，心裡再也裝不下去別的男子。若是將軍真如流言所對我有意，還請歇了這個心思吧，我實在是不配將軍如此掛念。”

她得很慢，溫溫柔柔的樣子很是可愛，陸劍鋒面上還是波瀾不心笑容：“顧姑娘心中的人……是九殿下吧？”看著她眸子裡帶上了幾分羞澀，陸劍鋒的心一點一點的涼了下去，看著她侷促的模樣，仍是笑意謙和，寵辱不驚，“只是……顧姑娘許是誤會了什麼，陸某待顧姑娘好，並非是存了那種心思，不過是將顧姑娘當做最鍾愛的妹妹罷了。”

“當真？”顧柔嘉問，她本是覺得對陸劍鋒不起，心中愈發愧疚，但抬眼對上陸劍鋒燦如星海的眸子，他一片淡然，似乎並沒有半點勉強，笑得依舊溫存：“自然當真。”

顧柔嘉心中稍霽，多了幾分忸怩：“如此……是我自作多情了。”

“無礙的。”陸劍鋒的聲音愈發輕柔，“回去歇息吧，別累著了。”

顧柔嘉應了一聲，走出幾步，又轉頭看著他，輕聲：“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