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樣等著出城的曹化淳。
曹化淳一五一十的將他在南海子的見聞敘述給了各位秉筆,並無誇大,也無刪改。
“千歲?”
馬堂怒極反笑,“他魏良臣敢讓親軍喚他為千歲,他是想做八千歲還是九千歲,亦或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歲!”
“孫公公,人家都要做千歲了,我們這幫老骨頭是不是主動退位,免得人家看咱們不順眼?”提督四司的王順乾笑連連。
“咱這把老骨頭什麼時候都能退,這會還是先頂一頂吧。”
司禮掌印孫暹一臉的老人斑,麵皮都松跨得不成樣子,他半耷著眼皮,忽的抬首看向坐在邊上的另一位紅袍大璫,“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張公公你給說個實話,那魏良臣到底有沒有淨身?”
話是問話,但語氣中卻滿是凌厲之意。
“孫公公這話是什麼意思?”張誠臉皮抽了抽。
“張公公應該清楚咱的意思,小劉出關好些日子了,卻連個回話也沒有,跟著去的那幾個錦衣衛也沒了下落,咱家想著都害怕...這要是再不知道真相,咱家怕是死都不能瞑目啊。”
孫暹說完咳嗽起來,拿出帕子掩了口濃痰團了丟進痰盂中。
“張誠,事關朝廷安危,你難道還想替魏良臣瞞著不成!”說話的是馬堂,在場秉筆中最年輕的一位,今年42歲。
其餘兩位秉筆錢忠和蕭玉也都在看著張誠,此間除被御馬監軟禁在南苑的樑棟外,秉筆們是一個不差。
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已,張誠忽的笑了起來:“看來有些事咱家被蒙在鼓子裡了,不過也好,既然諸位想知道,那咱就給各位一個準話,嗯,那魏良臣是淨了身的。”
“怎麼會?”
眾位紅袍個個面露不可思議,那馬堂更是身子一顫難以置信。
“怎麼?”
張誠一臉詫異,旋即嘶笑起來,“你們難道相信一個沒有淨身的人能為皇爺如此信重,能提督海事,提督親軍?”
笑得嗓子明顯有些乾啞。
眾紅袍都滯在那裡。
孫暹眉頭微皺,頗是不滿的看了眼傻站在那的馬堂,然後端起茶碗飲了一口,抬手示意眾人坐下,緩緩說道:“不管魏良臣是否淨身,爾今人家都做千歲了,咱們就打起精神好好跟這位千歲鬥一鬥吧。”
“是要鬥一鬥了,小爺是絕不會允許親軍入城的,咱看怕是要真打起來了。”蕭玉道。
“京營可靠嗎?”
說話的是錢忠,原本內廷可以調得動勇士營和騰驤四衛,但如今御馬監集體“譁變”轉投魏良臣,使得內廷已無兵馬可調。所以現在京師的安危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京營了。
至於宮中的那些大漢將軍和侍衛們,任誰也不可能指著他們上城打仗去。
“京營一直是由英國公管著,應當沒什麼問題,不過這世上總有人見利忘義,當此特殊時期還得特殊對待,”
錢忠提出一個建議,就是宮中應該馬上往各城門的京營守軍派監軍,免得一些京營將領為利所誘給魏閹的親軍開了門。
內廷本就有提調京營的職責,只是百餘年不曾有過。嘉靖年間京營改制,以大將一員統帥,稱總督京營戎政;以文臣一員輔佐,稱協理京營戎政。其下設副參等官。
至本朝,以英國公統管京營戎政,但內臣提調這一塊卻沒有明旨裁撤,所以內廷按制也是可以往京營派出監視內臣的。
錢忠不是沒來由的提議派內臣監視京營,而是京營最近的確有些將領在不同場合說過對親軍的態度,這些言語對朝廷並不是太好。
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司禮監眾大璫齊議了一陣,覺得往京營派監視內臣是個不錯的好辦法,外朝和英國公那邊應當也沒有什麼意見,便就此拍板定了。
可是派哪些人去京營監視,眾人卻有些犯難。這監視內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最起碼得懂些武事。
原先,由御馬監的人去是最好不過,可現在宮中的御馬監就剩幫掃地的夥者,那些管軍的都在南海子跟魏閹的人呆一塊去了。
最後,蕭玉想到一事,頓覺精神振奮。
“諸位可還記得那魏良臣當年為了討好各衙門,曾和各衙門合作在南邊辦產業,許各衙門往他親軍派監軍一事?”
經蕭玉這麼一說,眾人都想到了這事。蕭玉又說自年初起就陸續有一些監軍人選從魏良臣的親軍回來了。
“這些人是被魏良臣攆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