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和國泰都得了不少紅利,朕這邊也分了,不過拿他們比少了許多。”
“見錢眼開。”
貴妃真不知怎麼說丈夫才好。
“皇帝也是人,這家國大事哪樣不要錢?朕又不是天上的神仙,說變就能變出錢來的。”萬曆理直氣壯。
貴妃懶得和丈夫爭辨,她有些困惑道:“壽寧是哪來的錢分息?這海事可八字還沒一撇呢。”
“唔?”
萬曆叫這問題難住了:是啊,海事根本沒進項,壽寧那丫頭又哪來的錢分息的。
“莫非是?”
貴妃想到了,萬曆也想到了。
“光出不進,這樣可撐不了多久,到時候壽寧豈不背上一屁股債?”貴妃有點替女兒擔心了。
“朕準了海軍和特區兩事,海事當有眉目了。”
萬曆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摸了摸貴妃的手,嘻嘻一聲道:“真撐不了,也不是咱閨女欠債,是那個替咱們辦事的內監魏某欠債,你爹和國泰他們要債也是找魏某要,怎會跟壽寧要呢。”
“無賴。”
貴妃輕罵一聲,丈夫這嘴臉活脫脫一幅無賴樣。
萬曆笑了起來:“放心吧,朕不會耍無賴的。天塌下來都有朕頂著,只要有朕在,還怕海事辦不成麼。”
“我啊就怕你耳根子軟,叫外面一嚷嚷,就把事給撤了。魏良臣這回可是得罪的東林黨,他把人家書院燒了,把人綁了,你以為你這皇帝就能替他壓下去了?你真要有這本事,常洵也不至於…”說到這,貴妃不禁心頭一痛,微嘆一聲。
“貴妃可知,朕不但見錢眼開,更視財如命呢,海事這塊,朕可是和礦稅一般看重的。”萬曆摸了摸額頭,“朕準備給魏良臣擬道旨,讓他出錢把東林書院重修了。”
“重修?”貴妃訝然,“你不是說燒得好麼?”
“說歸說,做歸做。朕應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那東林書院畢竟程朱理學的道脈,朕要不有所表示,也未免寒人心。”萬曆挼了挼鬍鬚,“也算是給葉向高一個交待。”
“你要人修書院,打算給人多少錢?”貴妃好笑的看著丈夫。
萬曆有些尷尬:“良臣辦事得力,腦袋也活,這修書院的錢當能籌得到。”
“一毛不拔。”
貴妃無話可說。
幾千裡外的吳淞口,此時熱火朝天,一派忙碌景象。
按照魏公公提出的“要想富,先修路”的口號,吳淞口的百姓和沒有訓練出海計程車兵都被動員起來修路——一條可以並排賓士六輛馬車的石板大路。
修路的工地上,赫然有上百個身影與附近忙碌的百姓、士兵截然不同。這些人看著要麼斯斯文文,要麼弱不禁風,要麼就是長鬚翩翩。
他們正是被魏公公從無錫“綁架”過來的東林書院師生們。
一個監工手裡拿著一個鐵皮做成的喊話筒正對著東林師生們喊話:“魏公公說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筋骨,勞其體膚,曾益其所不能!所以大家千萬不要覺得修路苦,是公公虐待大夥,不尊重大夥,這實是公公的一番良苦用心,希望大家能夠明白勞動者才是最光榮的….來來來,都跟著我喊,讀書識道理,勞動最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