洇月面對他們時態度不鹹也不淡,只稍稍給些關注,但架不住這三個傢伙會扶杆子往上爬。 很快便認定自己是三皇子的人,在京城中的氣焰愈發囂張。 之前由他們自身萌發的醜聞都被“三皇子親信”這個身份給沖淡了,不少人顧忌洇月而不敢再去招惹他們。憑藉著洇月狐假虎威,這些傢伙行事愈發的無所顧忌。 既然找到了靠山,那仇就不得不報了。 他們本想去找“旁聽生”,可派出的探子壓根找不到絲毫線索,只能作罷,將仇恨的目光轉移到權易身上。 他們真是飄了。 竟仗著洇月的勢,帶了一批人直接闖進了青墨書院將權易給抓走。 不管這事究竟有沒有得到三皇子許可,院長都不可能將此事善了,青墨書院可是不輸國子監的書院,內裡自有一番規矩,要所有官宦子弟都這麼無法無天,那書院將永無安寧之日。 院長當即就寫了封摺子送到了宮裡。 內裡狠狠貶斥聶奉三人,明裡暗裡也有責問三皇子的意思。 對於這一切,聶奉三人並不知情,天塌了還有三皇子頂著呢。 派人將權易五花大綁,綁到了一處私密的戲館,聶奉看著被迫跪地的權易,一雙眼亢奮極了,一個沒忍住就忽視了洇月的存在,折辱辱罵權易。 罵的很難聽。 權恆雖然覺得心裡爽快,但他這人有心機,並沒有浮露,而是在洇月身側故意挑撥離間,“殿下,您別嫌聶奉作風粗鄙,他也在為您出氣。” “這窮書生在學院裡沒少寫文章或當眾說您驕奢淫逸、甚至還妄議您最不適合當太子……聶奉這才厭惡窮書生,出手教訓下。” “真有這回事?”洇月臉色一沉,微微眯眸,“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權恆冷汗刷的流下,“當然,您要是不信,大可把權易的室友帶出來審問一番。” 反正權易室友早就被你們收買了是吧? 洇月心裡冷笑一聲,懶得戳破他的謊言,“是麼,那他可真該死啊。” 權恆見三皇子信了他的話,心裡鬆了口氣,怕說多了引火燒身,沒再吭聲,任由聶奉辱罵權易。 等聶奉罵夠了,又照著權易的臉給了他幾拳頭,這才盡興,面對權易厭惡生冷的目光,他一陣不爽,本想繼續拳打腳踢,這時餘光一瞥,竟意外瞥見了權易腰間掛的玉佩。 聶奉一愣,突然起了興致,一下子把那白玉佩抓了過來,“呦,你哪來的白玉啊,看起來成色不錯啊。” 這一舉動立刻引起了權易的反抗,他臉上的冰冷被一層怒火覆蓋,“還給我!” 可權易越憤怒,聶奉就越興奮,至少現在比剛才那一副死人臉強多了。聶奉拿著玉佩故意在權易眼前晃了晃,“想要啊,我偏不給你!” 說著,他拿著玉佩走到權恆面前,手指擺弄著,“喂,權恆,這東西該不會是他從侯府偷走的吧,你看看,這究竟是不是你家的?” 權恆其實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那白玉是權易生母的遺物,他小時候還派小廝故意去搶,沒想到權易跟瘋了似的反抗,當初還砸破了他的頭。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權恆嘴角一勾,露出抹不善的笑,“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點眼熟,很像我十歲生辰時祖母留給我的生辰禮物,怪不得這麼多年都沒找到,原來是被小偷偷走了!” “殿下,這人實在可惡,不僅當小偷,還在書院敗壞你的名聲,這樣低劣的人,您可務必得重罰他啊!”權恆憤憤說。 聽著他們一唱一和,洇月氣笑了。 倘若他不清楚權易的品性,不知曉這三人有多蠢壞,恐怕真會被糊弄過去。 可就是因為心知肚明,才愈發顯得這三人有多陰毒。 洇月壓下冷冷殺意,笑得薄涼,“哦?你想我怎麼重罰他?” 權恆眼裡難掩惡毒,忍不住說:“不如廢掉他的手吧?這樣他既沒辦法偷東西,也不能再做文章了!”最重要的是就不能參加科考,再沒有做官翻身的可能性了! 天知道他有多想廢掉權易。 可權易在書院有夫子院長護著,根本難以動手。 就算現在將權易綁來,這事也不能交由他來。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三皇子親自動手。 權易猛地抬頭看權恆,目光愈發憤怒,他豈能猜不出權恆的算計? 可他想不明白,明明被趕出侯府自生自滅的是他,明明受到不公平待遇的是他,為什麼權恆還這麼恨自己! 還不肯輕易放過他! 他對上權恆陰鷙又蠢蠢欲動的眼神,這才明白一個道理。 他越忍讓,權恆便像吸血的水蛭,越不會放過自己。 他跟他那面慈心狠的母親一模一樣! “權恆,你最好現在殺了我,否則我絕不放過你!” 權恆冷笑,不屑說:“就憑你?也配威脅我?”只要將權易的手毀了,他仕途徹底無望,對自己才是徹底沒有威脅。 見洇月始終沒下決定,他有些按捺不住,“殿下心軟,那便由我來替殿下動手吧!” 說罷,他抽出侍衛的刀,朝著權易走過去,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聽見身後—— “站住!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廢他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