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洇月便失去了興趣一般,離開了戲館。
聶奉和葉郡報仇後也沒多待,跟著洇月一同離開,這樣的情況下,權恆也不得不離開了,儘管心不甘情不願的。
隨著洇月離開,一干人等也通通散場,權易才從侍衛手裡掙脫,捧著玉佩碎片,臉色蒼白,像是受到了什麼極重的打擊一樣。
這一畫面被藉口折返的洇月看在眼裡,嘴唇微微抿起。
等回皇宮,他就收到了聖上的傳召。皇帝自然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責怪自己寵愛的兒子,只是找他過去問問。
洇月可沒那個義務給聶奉他們兜底,只說是聶奉他們擅作主張,並沒接到他的指示才行事的。
且他與那書生無冤無仇。
應當是聶奉他們結的私仇,打著他的幌子行事。
皇帝也是這麼想的,只交代洇月,少與那些紈絝摻和到一起去。
洇月應聲。
父子倆又說了幾句話,洇月才施施然離開。
他是沒受什麼罰。
但聶奉三人可就不一定了。
想著,洇月哼笑一聲,只覺得他們自作自受。
有關聶奉三人的處罰一下子下達,他們被青墨書院給開除了,在書院的告示板張貼了惡行文字報以作警示,並且國子監也不會再招收他們。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被開除的事一下子傳遍了京城,他們的名聲再一次糟糕透頂,但凡素有學問的學者都不肯教他們。
聶奉對此毫不在意,反正他不愛讀書,還可以從武。
可葉郡、權恆不行,這等醜聞讓他們的家裡都感到蒙羞。
連老侯爺和葉尚書親自出面請夫子都不好使。
兩人被家裡好好教訓一頓,也只能去求三皇子的幫助。
洇月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又怎麼會幫他們?一直在皇宮裡閉門不見,一副被聖上訓誡閉門思過的樣子。
見不到洇月的面,這事便徹底成為定局,葉郡和權恆徹底後悔了!
洇月才不管他們怎麼想,在宮裡待了沒幾天,他便偷溜出了皇宮,在得知權易的真命天女還沒出現後,便用了“白月”的身份,去城中尋找權易。
那玉佩被摔碎顯然給權易造成了不小的打擊,竟接連幾天沒去書院了。
洇月心裡驚訝,只能去城東親自去找權易了。
權易租住的是一個小破舊院落,兩間房子一間廚房。
待洇月敲響木門,開門的不是權易,而是一個陌生清秀的青年,兩人看到彼此都很驚訝。
柳華章一愣:“這位姑娘,你找權易?”
洇月淡淡頷首,“他在家嗎?”
即便戴著面紗,柳華章依舊能感覺出少女的風華絕代傾城之姿,他雖心裡納悶,但還是點了點頭,“你是來看望權兄的?”
“嗯,”洇月進了門,瞥了眼簡陋的內院,“他怎麼了?”
柳華章搖頭,他其實也不知道權易發生了何事,只知道自權易被帶走回來,便深受打擊一般,整天渾渾噩噩的。
洇月心裡已經猜到了什麼,抿了抿唇進了屋子,回頭,他看了柳華章一眼。
柳華章識相的沒有進去打擾。
洇月關好門,這才蹙了蹙眉,看向權易時目光復雜。
他早就猜到這事會打擊到權易,可總覺得以他的性情很快便能調整好心態,畢竟權易是未來權勢滔天的權臣。
然而,即便再堅強的人也總有軟肋,就譬如說權易,他七歲便喪母,童年是不幸的,幾乎把玉佩當成是精神寄託。
如今精神寄託都沒了,也不怪權易能渾身頹敗了。
想著,洇月沒忍住嘆了口氣,他看著披著頭髮,眼底泛著紅血絲、眉眼止不住陰鬱的權易,“權易,你還好嗎?”
他眼底的青黑很濃,也不知是多久沒閤眼了,手裡將碎片攥的很緊。
對於洇月的聲音,也沒絲毫反應。
“權易?”
也直到洇月試圖碰權易手裡的碎片,幫他處理掌心的傷口,權易才再度受刺激般,猶如暴起的狂獸。
洇月皺了皺眉,這次沒再掰玉佩碎片,想了想,將那塊完好的白玉玉佩拿了出來。
這塊才是真的,碎掉的早就被洇月偷天換日換成了早就準備好的仿品。
他語氣放柔,近乎誘哄,拿玉佩在他眼前輕輕搖晃,“權易,你看這是什麼,這才是你母親留給你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