洇月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微笑:“你別忘了,我是三皇子,是將來殺了權易妻子的最終反派。”
“你來告訴我,我該怎麼樣才能做到‘我殺我自己’?”
“這……是個問題,”杏子撓頭,“那到時候只能用模型替身來搞了。”
洇月嘖了下,又當反派又當女主,這個位面真是麻煩。
路上,洇月先去了一家他派人經營的客棧,回房間換好衣服,又變回了他三皇子形象,這才一路返回了皇宮。
*
洇月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走,不多時,柳華章便撐了把傘來到了權易的院落。
這些天做了好一番心理搏鬥,他才終於想清楚,前來跟權易道歉請求諒解。
都做好了被權易冰冷厭惡以待的準備,可令他沒想到,權易的反應竟那麼的…淡漠。
“我知道了。”
像是敷衍什麼一般的點頭。
這簡直比打罵柳華章一頓還要令他難受。
柳華章哽咽了下,眼眶瞬間紅了,“你這是什麼反應?權易,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當朋友!”
嗯?權易抬頭,他剛在走神,在擔憂白月會不會遇到危險,聽到這話才回過神,訝異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是我和我父親聯合坑害你!你就一點不生氣嗎?”
權易沉默,表情很淡,目光也了無興趣的回到書頁上,“有一點吧,但這是人之常情,為了權勢而出賣一個窮書生,可以理解。”
只是理解歸理解。
他跟柳大人也就再無任何恩情了。
柳華章嘴唇都在發抖,偏執的說:“假如,假如背叛你的不是我,而是那位叫白月的姑娘呢,你也會像現在這般毫不在意嗎?”
權易怔了怔,神色有異。
然而就是這一瞬的異色被柳華章抓住,柳華章苦笑連連,“我就知道,你在乎那個叫白月的女子,卻絲毫不在意我!”
“就因為她是女子,所以很容易就能得到你的青睞與優待,就因為我是男子,怎麼都捂不熱你的心!”
“你怎麼能這麼不公平!”
權易皺眉看著他,只覺得柳華章十分莫名其妙,“你究竟什麼意思?”
聽到這句話,柳華章只覺得更可悲了,他一邊搖頭一邊苦笑,失魂落魄說:“你居然還不懂,還不懂我對你的情感。”
“罷了,可能說完這句話,我們再也當不了朋友了,可即便如此,我也不願意再偽裝下去了!權易,你聽清楚,我心悅你,是女子對男子的那種心悅!”
權易手頓時收緊,錯愕的看著柳華章,久久回不過神。
尹宋朝南風盛行,可受歡迎的多是那些相貌陰柔身段妖嬈的人,他不符合這種風格,從未想過有一天這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柳華章的告白可以說是給他開了扇新世界的大門。
儘管當時沒覺得斷袖這事會落在自己身上,可給心靈的震顫,給自身的改變,卻是他怎麼都沒發覺到的。
*
似乎穿越的節點都是睡覺。
這次是午睡。
洇月只在榻上小睡會兒,醒過來就又回到了三年後了。
地龍將屋裡弄得熱騰騰,開了扇窗,外面鵝毛大雪飄飄而下。
婢女進來,伺候洇月穿衣與洗漱,隨後便去了大廳用餐。
回到三年後,杏子第一件事就是翻原著。
發現原著劇情微微發生變化,這次柳華章並沒有做官,而是離開了京城,回到祖籍老家去成婚生子了。
至於具體發生了什麼,杏子也不清楚。
它也並沒當一回事,柳華章畢竟不是劇情重要人物,發生改變不值得關注。
“下一次穿越節點,應該得等到葉郡或者權恆被權易報復吧。”
“有可能。”洇月夾了個皮薄餡大的包子,咬了一口,舒舒服服的喝了口熱粥。
…
山中歲月靜好,沒有煩人的傢伙叨擾,洇月閒暇時出去散散步,或者看看書,時間一晃而過,就到了快過年的時候。
這時,遠在皇宮的皇帝終於想起了“受罰”的洇月,讓他回皇宮過年。
皇帝當初是臨春節前三天生下的,生日跟春節捱得很近,因此每年基本上都會大辦一場。
最近這些年尹宋國在他的治理下又風調雨順的,就算是一向挑刺的御史大夫都不會上摺子還勸慰“鋪張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