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聽到這聲音,田橫還以為自己想趙歇的腦袋想的太狠,居然出現幻覺了。
足足愣住了那麼三四個呼吸的時間過後,他這才沉穩的問道:
“何人獻上趙王趙歇的首級?”
“是一個趙國校尉,喚作畔的人!”
“哈哈哈……”
田橫 仰天大笑:“趙歇自詡為貴族出身,最是看不起這些普通民眾,也不會給這些人往上爬的空間。
我齊國就不一樣了,但凡是有能力的人,就能往上爬。
趙歇這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
“速速將那人請上前來,這必定是一位勇士,我要親自上書大王,請求冊封他為君侯!”
“得令!”
周圍的人也興奮無比。
雖說趙歇的腦袋不是他們剁下來的,但是這一場大戰,也不算是沒有收穫。
趙歇死掉,那也就意味著繼續往北邊走的這些屬於趙國的疆域,也將失去有力的反抗。
到時候,齊國大軍兵鋒往前一推,就能輕而易舉的收復這些失地。
換言之,他們會少死很多兄弟,就收復失地了。
軍卒的想法,很單純。
他們願意跟著李左車這樣運籌帷幄之間,輕而易舉 ,神不知鬼不覺,就發兵拿下鉅鹿重鎮這樣的名將打戰。
“拜見上柱國!”
畔高舉著趙歇已經凍結成為了冰疙瘩的腦袋。
但是他卻不敢抬起頭去看田橫。
普通民眾對於王權的畏懼,本身就是數千年階級社會下形成的。
這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消弭。
而不是忽然有一個弒殺君王的人冒出來,就能改變這種自古而今的想法。
田橫看了看趙歇的腦袋,目中閃過一絲復仇過後的快意,隨即看了看手長腳長,身材高大魁梧的畔,點頭道:
“可正是一位壯士啊!你速速起來,從今以後,你可就是我齊國的萬戶侯!
地位上,與我這個上柱國一般無二的!”
畔嚇了一跳,完全是受寵若驚,腦瓜子也是嗡嗡嗡的。
“是!多謝柱國大人恩典!”
畔興奮無比,可隨機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很是難為情的看著田橫說道:
“柱國大人,小人是賤民一個,未曾有過姓氏,斗膽請柱國大人恩澤姓氏!”
“哦?”田橫完全沒想到,這畔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他含笑道:
“君侯上馬再說!”
畔看了看一邊上齊國士兵給自己牽來的戰馬,翻身上了馬以後,緊緊地攥著 趙歇那都已經結了一層冰溜子的腦袋。
他心跳的非常快,因為他之前就已經因為這件事情被趙歇羞辱過了。
甚至於,畔這會兒都已經做好了第二次被田橫羞辱的準備。
不一樣的是。
他拼死從亂軍中保護趙王脫身,趙王卻對他不屑一顧。
可,田橫不一樣。
自己和田橫非親非故。
就因為自己提著趙歇的腦袋來歸降他,他就禮遇自己。
就算是這個時候,因為這個貿然的請求,被田橫羞辱了。
畔覺得,這也是完全可也以接受的啊!
畢竟,誰會和即將到手的萬戶侯過不去呢?
田,乃是齊魯大地上的第一大姓。
人口眾多,分佈極廣。
同樣,也是這個時代很尊貴的姓氏。
“自古以來,英雄不問出處。”田橫說道:“但是,君侯若是有此念,我田橫願意代替宗主,賜予君侯田姓。
自此以後,君侯可以為我田橫之族弟,若何?”
畔激動的翻身下馬,跪在田橫馬前,聲音都有些哽咽:
“若能為田氏之人,畔願為家奴,豈敢為君上之族弟!”
這麼實誠,又有本事的年輕人,田橫是越看越喜歡。
他也翻身下馬,俯身下去,把畔扶了起來:
“你的名拆開了,那就是田半,換言之,便是田之邊。
足可見, 這是上天的昭然。
今日,你就叫做田畔,為我田橫之族弟。”
對於拉攏人心這手段,田氏一族自古便是高手。
若非如此的話,當年如何田氏代齊?
畔……哦,不,現在應該是田畔激動地涕泗橫流,任由田橫攙扶著自己緩緩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