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祭祀結束的那天,秦皇嬴胡亥收到了老秦人的萬民血書。
血書以珍貴的絹縫製而成,長度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十里!
血書十里,唯有一念,老秦自當橫掃天下。
十里血書,可就此鍛造大秦的不滅長城。
秦人心中有念,大秦自當一統河山,威震天下,聲壓寰宇!
嬴胡亥一步步的走過這被老秦人鮮血染紅的十里絹布,就花了足足一個時辰還多的時間。
春天未曾來,但是大秦收復河山,再統萬里山河的時機,卻已經有了。
“下詔,告訴全天下的百姓,大秦不僅不會滅亡。
一統山河,指日可待!
告訴全天下的秦人,六國算什麼?
朕要用大秦的鐵騎,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土!
朕要用大秦的熱血與鋒銳,吞併太陽光芒所能照射到的任何地方!”
皇帝的威嚴的聲音,迴盪在驪山腳下。
萬夫寂靜的場面下,皇帝的的聲音自然而然形成了音爆。
嬴胡亥登上帝輦,萬眾矚目之下,行駛在大道上。
夾道迎接的百姓們,充斥在天地之間的任何一個角落。
在嬴胡亥視線之下,也在嬴胡亥視線極限之處,天地的盡頭下。
“萬壽!”
“萬壽!”
“萬壽!”
……
無盡的呼喊聲,上撼九天神明,下鎮九幽冥府。
這一刻,使命這種與生俱來的東西,在嬴胡亥心中愈發強烈起來。
咸陽宮。
李夭慵懶嫵媚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老李,打了一個哈欠,這才說道:
“有什麼事情要說的?擔心皇帝歸來?問罪與我不成,而遷怒在你身上嗎?”
老李急忙跪下:“娘娘慧眼,但是老奴所想,並非是這事。
倘若將來有一日,老奴能為娘娘去死,那也絕對是老奴的榮幸,老奴也絕對不會皺眉半分。”
“行了行了!”李夭坐了起來,看了一眼老李,忽兒笑道:“當初我落難的時候,在秦家莊裡邊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你也能沉下心來侍奉我。
你想要什麼,只管說便是,但凡是我能幫助你,我絕對不會說一個不字。”
老李激動的磕頭:“是……是……中行說的事情。“
“中行說?”李夭重新恢復了慵懶的姿態:“他不是跟著韓談做事情的嗎?
怎麼,東廠的人還留在遼東郡和遼西郡,還沒有撤回來嗎?”
“已經回來了,但是看小兒中行說,與烏氏一族烏氏倮的義女月兒。
竟然揹著老奴,結為兄妹。
我那痴兒,竟然一心想要捧月兒入宮,效仿韓談為陛下獻上慧妃娘娘的故事。
他多次來求老奴,老奴也只能來求娘娘了。”
聲音落下,老李沒有聽到半點聲音,心臟砰砰直跳,心也不免一沉!
半晌之後,李夭方才打了一個哈欠,緩緩地說道:
“月兒?這個人在什麼地方?”
“就在皇宮外邊候著。”
老李急忙說道,如同死灰一樣的內心,驟然激盪起來一陣陣狂風。
李夭琢磨了片刻後,眼睛一眯的說道:“那此女現在還是處子之身?”
老李渾身一震,沉聲說道:“老奴親自查驗過她的守宮砂,絕無半點虛假。
否則的話,老奴也是不敢向著娘娘說起這件事情來得。”
李夭站起身來,看著一邊上的女官:“你去將她帶進來,進來的路上,順帶著和她說說話。
看看她這樣的人,當初到底是怎麼惹得陛下不開心,這才沒有臨幸她的?”
“奴婢遵旨!”
女官急忙退了出去。
李夭眼睛一眯,看著老李道:“起來吧,你都已經和本宮共患難過了。
沒有理由本宮現在已經富貴了,卻要拋棄曾經一起換難過的人?”
跪在地上的老李,忽然不受控制的痛哭了起來。
李夭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不僅沒有制止他,更加是連出言寬慰都沒有一句。
盞茶時間過後,老李的情緒這才穩定了下來,他哽咽著說:
“老奴還是有私心。”
李夭眯眼笑了起來:“如果我現在要你去死,你會遲疑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