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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男女關係。始自很遙遠的古代,中國人的血液中,女性就從來沒有佔據過原本應有的地位。中國人由陰陽構成的二元世界觀,可以追溯到《易經》。

尊敬婦女,對女性採取一種溫柔態度,這在野蠻時期是條頓人的特點。然而在中國的早期歷史上,卻看不到這種對婦女的感情。

《詩經·小雅·斯干》中就已經有性不平等的反映:

乃生男子,載寢之床,載衣之棠,載弄之璋。

乃生女子,載寢之地,載衣之裼,載弄之瓦。

儒學的開創,開始束縛婦女,宋明理學的確立,更把婦女禁閉在一個很狹小的世界裡,姆權制的某些精神和在《詩經》中曾經有過的婚姻自由,女性驕做諸如:

子惠思我,寨裳涉漆,子不我思,豈無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寨裳涉渭,子不我思,豈無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這些早已成了昨日之昨日黃花,蕩然無存了。

後世的許多文人,就好像領了“尚方寶劍”一樣,總認為女性要為社會道德負起責任,而男性則不必。即便有些不乏民主思想的,對女性的態度也是很微妙的。

在武俠小說中,這種態度表現得尤為明顯。

在中國早期的寫到“俠義”的話本小說中,女性不但沒有一點地位,而且往往還是俠者生長與形成過程中的一種考驗和修煉的障礙。

如《水滸傳》裡被逼上梁山的一群好漢,動輒就去殺好夫淫婦,或者殺誘惑他們的女性,如武松的殺嫂和宋江的殺妻均如是。這些“英雄豪傑”從來不會站在對方的立場替她們想想,她們為何會那樣做。不是他們不會,而是不屑。

而後來的梁紅玉、紅佛女、穆桂英等人的事蹟能留存下來,背後總有一個或一群得力的男性在支撐著。而“花木蘭代父從軍”所崇尚的,也是“孝義”,而不是“俠義”。

到了新派武俠小說家這裡,梁羽生還顯得正氣凜然,兒女私情還算循規蹈矩。金庸是一半對一半,有楊過對小龍女的深情,但也有張無忌的三心兩意。最可惡的是韋小室的可有可無,七個少女和少婦卻一齊跟定了他,有的為他生兒育女,有的為他建功立業打天下,他就悠哉優哉地當他的“通吃侯”。要說他也有義氣,而這義氣卻給了小皇帝與他的江湖朋友,是輪不到這些姑娘少婦的。

古龍把這種“好處”更加發揚光大。

在《楚留香傳奇》中,他的“天使”是女性,如蘇蓉蓉、李紅袖和宋甜兒,她們三個中,蘇蓉蓉溫柔體貼,負責照料他的生活衣著起居,是稱職的貼身女僕;李紅袖博學多聞,對江湖中事如數家珍,是塊當秘書的材料;宋甜兒是個女易牙,精幹烹調,讓他口頰留香,是勝任的廚娘。

而他的“對頭”,也多是女性,如大沙漠中的石觀音、地下層中的水母陰姬,崑崙大山中的蘭花先生。她們都曾以最陰毒的招數,想把楚留香置於死地。

楚留香周旋在這些“天使”與“魔鬼”中,雖有驚有險,總的來說還是遊刃有餘,不在他“風流飄逸處處留香”的名號。

這本來就是古龍的刻意安排,接受過中國傳統教育的男人,哪一個不希望像楚留香那樣,處處留情卻又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曾經聽許多男孩子說過,楚留香是最幸福的男人。

女孩子都喜歡他,傾慕他,甘願為他做任何事。

更要命的是,楚留香的桃花運很多,女孩子們動不動就投懷送抱。

不知古龍是不是看多了弗洛伊德的書,深得弗氏“真傳”,只要是男女在一塊,總能牽涉到“情慾”上頭去。

我們便也很有“眼福”,在楚留香的每一個故事中,幾乎總能欣賞到少女“赤裸的胴體”。雖然是一筆帶過,而且古龍是力圖以藝術的筆調去寫的,不過也夠“刺激”的了。

而且問題在於,這於人物的性格發展和情節的推進有不可或缺的必要嗎?

也許這更主要是古龍的嗜好,他總忍不住要在書中為讀者製造“粉紅色的遐想”。倒是對楚留香的三位關係最密切的紅粉知己——蘇蓉蓉。李紅袖和宋甜兒,他寫起來倒是少涉風月。別人間起來,他就打哈哈: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你說應該怎麼樣,大概也就是那麼一個樣子了。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一定要那麼想,誰也沒有法子叫你不那麼想。

對不對?

就好像佛門子弟在打機鋒,很有禪意,但這種意韻也僅限於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