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趕緊拿來水讓他們先喝,壓住了這個驚後才按段大相師的囑咐往盜洞裡丟了些燒著的砈草去味消毒。馬六等人忍著震驚,定了定心神這才說得出話,一開口在場的人頓時面色沉了下來。
這幫盜墓賊是行經已經不是衝著陪葬來的,馬六等人延著盜洞進去一看,陪葬被洗劫一空不說。那些賊似乎是看阿浪的陪葬不豐厚從而發惱,竟然違背了行規將阿浪的屍骨砍成了好幾塊。
而且馬六還細心的發現,阿浪的骸骨散落於棺木四周,嘴裡更是被塞上了一隻已經腐爛的黑貓。那黑貓可民間可是一等的邪物,塞於嘴內等於是讓阿浪受不了人間香火,死後不僅不能投胎還不得安寧。
此舉之歹毒,在場的人只是聽聞都面色驟變。
“什麼?”段大相師也是驚呆了,忍不住惱怒的說:“自古不管摸金還是般山,天南地北的土夫子都有著一樣的規矩,那就是劫財物而敬逝者,摸取明器不得有擾死者,這是祖宗留下的規矩。”
“這些人太可惡了。”莫大相師也忍不住罵了一聲。
他們是風水玄學的大相師,所師之職是為死者找到風水最好的殉葬之地,以求死者能入土為安。做這一行多少也研究過一些盜墓的事情,甚至可以說他們比一般的盜墓賊更詣於此道。
天南地北,各地的盜墓賊都有自己的講究和規矩,細節上雖多少有些差別。但誰都守著一個規矩就是拿人錢財已是不對,對於屍身必須敬之,墓主的遺體他們都小心翼翼的不敢亂碰,還從沒聽說過有專門衝著死人去的盜墓賊,這已經是壞了這一行的規矩。
林安國一聽更是急紅了眼:“可惡啊,這賊子明顯不是衝著金銀玉器來的,他們就是來毀屍亂墳的。”
楊存蹲下身來,仔細的看著那盜洞,良久以後才站起身說:“馬六,如果這裡的每一個墳墓都遭受到這樣的破壞,那全部修繕起來得多久。”
“這……”馬六估算了一下,皺著眉頭說:“人馬齊全的話,連屍身的收斂和墳墓的修繕最少也得半月時間。”
敬國公府立威的年頭比較短,這山上的陵墓還不算多,修繕起來倒不算太麻煩。若是其他二位國公的話,恐怕就工程浩大了,更別提埋葬了百年忠烈的萬烈浮屠。
“先將這修繕了。”楊存的語氣平淡得幾乎聽不見情緒,說了一聲轉身就走。
馬六識趣的留下了十多個擅長這方面的好手,準備著工具開始填補洞盜,為阿浪收斂屍骨將墳墓先行修繕起來。
這幫人明顯是行家裡手,動起手來速度很快,所有人看得都是一楞一楞的,不知道楊存手底下怎麼還有這種土下做業的能手,這群人熟練的技藝讓人懷疑他們會不會就是專業的盜墓賊。
大批的人馬帶著物資準備修繕這一山的陵墓,不過這些物資明顯不夠用。林安國安排了一小部分的人看守,剩餘的人又連夜下山搬運了,在敬國公府的招牌在,在這浙江境內想調集什麼東西都是手到擒來之事。
力夫和隨行的護衛吃過晚飯早早就休息了。
眼見了阿浪墳墓的慘狀,吃晚飯的時候誰都沒那個閒心。到了夜裡,林安國已經有些耐不住心性了,跑過來試探性的問:“公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皇家冥敬處的人破壞楊家墳墓的事,此行的人中唯有馬六和海爺知曉,敬國公府的人還矇在鼓裡。這麼敏感的話題楊存也不好一時就告訴他們,只是沉吟了一下後搖了搖頭,看著朦朧的夜空發著呆躲避著他們好奇的眼光。
張明遠憂心忡忡但也不敢多問,誰都看出這會楊存的心情不太好。
而且看起來這不是一個家臣的陵墓被盜,而是整個雁蕩山的墳墓都被破壞的話,那這夥人明顯是衝著楊家來的,挖人家的祖墳,這得有多大的仇恨啊。“都去睡。”楊存嘆息了一聲,心事重重的閉上了眼。圍攏過來的人一看誰都不敢再問,但這時誰心裡不是異常的沉重。這**的氣氛很是沉重,誰不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