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微涼,雖是蕭瑟但也比難熬的寒冬好過多了,慌黃迎春,大地百廢待新正在準備迎接生命的萌芽。
舊帝西去,新皇登基,盛大的祭天后王朝正式的換代,新的帝王君臨天下。
京城遍地可見的白幡逐漸的撤去,官員們行走時也不再穿孝服麻裝,或許是因為烽煙四起的關係新皇的登基比正常的時候快了許多,也刪減了一些不必要的繁俗禮。
中午時分,異常的忙碌過後武百官聚集金殿之外,按照各自的官羅序而站。在新君還沒宣旨之前誰都不敢亂動,金殿內還在進行著承前啟後的儀式,在祭拜過皇家的列祖列宗之後新皇才能正式的位列九五。
官武將都是面色肅然,黑壓壓的一片但卻鴉雀無聲。在右,武在左,官的最前列除了幾位國師太傅外,真正站在最前面的實權派就是溫遲良了,即使六部尚書名義上是平起平坐,但事實上眼下他權傾朝野根本沒人敢和他比肩。
溫遲良儘管刻意的壓抑自己激動的情緒,但誰看不出他滿面漲紅心裡興奮得快暈過去,一但新皇登基完成他的權利就更加的鞏固。女兒成了太后,而他又有太國丈之尊,溫家飛黃騰達可以說絕對是位極人臣百年罕見。
官們已經以他馬首是瞻,陳敏陽告老還鄉後一幫有傲骨的人也是憤而辭官,禮部上下立刻被溫家的門生迅速的滲透,眼下可以說連禮部都成了他溫遲良的掌中之物,這個收穫倒是早得讓他有些意外。
雖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但畢竟現在社稷不太安穩,溫遲良倒不敢肆意的排除異己。雖然開朝的時候就選了些不為自己所用的目標要動手,但這份名單裡絕對沒有陳敏陽,因為陳敏陽德高望重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溫遲良都不敢動他。
眼下陳敏陽告老還鄉,溫遲良回過神來只能暗歎祖墳上冒青煙了,沒想到自己最無計可施的老傢伙最先走,連他都擺出一副怯退的樣子,朝堂上再有人敢和自己做對那勢必得先掂掂自己的分量。
武將為左,比起官的整齊有序武將這邊的序列空蕩蕩的讓人感覺極是寒酸。長長的隊伍卻是稀稀拉拉的沒多少人,京城裡的武將倒是都到齊了,不過外官和封疆答理卻沒幾人,有來的也不是那種真正大權在握的武將。
放眼一看,西南和西北兩地的總兵是一個都沒來,這倆地方一個暴亂一個正被契丹攻打著。這時候他們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別說是來京城朝拜了,就是能送份禮來都算不錯。
兩廣總兵也沒來,據說是前段日子家裡出了什麼變故,這會氣得臥**不起已經向朝廷告病,估摸著差不多也得告老還鄉了。
津門直吏一帶師家的人是真倒給面子,各地的將軍總兵全部來齊,身為第二武家的他們在師俊這個兵部尚書的帶領下神清氣爽的往那一站派頭也是不錯,師家的人馬最近擴充著,這些將軍個個手握大權看起來都春風得意得緊。
師家為第二武家有兩位國公在位,不過眼下身為家主的師俊卻沒有這個殊榮加身,那兩位國公也是有名無實之輩。與楊家的國公不同的是他們受朝廷的供養但卻沒有自己的封地,這第一和第二之間的差距就顯而易見了。
百官的眼前再往前頭一掃,小心翼翼間也不得不感慨真是物是人非了。
武將之上還有大華傳統上一直存在的武王爺們,眼下站在最前面的武王竟然只有鎮王一人,他不怒自威面無表情的閉著眼睛。一身獅相蟒袍看起來多少有些刺眼,因為這位唯一號稱武王的王爺是異姓王,不是皇家的血脈。
放眼整個楊家就鎮王一人站著,這場景看起來多少有些蕭瑟。以往但凡朝廷有何盛事哪次不是一王三公往這一站極具威懾力,前頭一個手握雄兵的王爺,後頭三個圈地為王的國公,第一武家的威風百年來無人敢於挑釁。
而眼下,成國公身陷西南是生是死還沒訊息,嘯國公忙碌於兩廣大災無暇分身,據說這次嘯國公一脈傷筋動骨,可以說瀕臨覆滅的邊緣。
而唯一活蹦亂跳的敬國公嘛,就有點引人深思了,敬國公眼下是浙江一境之地。身為國公但幾乎盡掌了巡撫的權利,他又控制省內所有的兵馬還有杭州衛在手,眼下的浙江如鐵桶一樣可以說是針插不進水沁不穿。
不過嘛,同時他逾越得很不像話,真要治罪的話十個腦袋也不夠砍。這位爺以身體欠安的理由沒來朝拜,眾人也就納悶了,這是新皇登基的時候就算你來了也暫時不會砍你,稍微有點眼力勁的都知道眼下老溫很是謹慎,絕不會找你楊家的麻煩。
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眼下需要穩定是一回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