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怕,他要往你家門前一吊死,其他的同門一吹你就是罪該萬死的貪官惡吏,誰死誰就成了以身明義的正人君子。他要往金殿上一撞頭,皇帝就成了昏君,人家就成了以死箋義的忠臣。
所以你真別說,老溫也是讀書人出身,最怕的就是這些傢伙腦子一熱再被人慫恿一下來個集體上吊什麼的。這幫傢伙平日不掌權也不起眼,但幹起自殺這活來都是踴躍份子,誰不怕他們在這當口亂鬧。
所以這段時間各個宮門前都是重兵把守,禮部的那些人個個門生滿天下,真要來上吊的話那估計和吊臘肉一樣密密麻麻很是壯觀,老溫可不想他們在這集體上吊,搞得皇宮裡遍地吊臘肉似的晦氣。
學子們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招可是殺人不用刀的最高境界,有時候弄死個人還真是動動嘴皮子的功夫。讀書人七老八十了還在講究高風亮節,一輩子考不上半個功名死了都不情願,一看有這好機會沒準真眼前一亮跑來自殺,到時候讀一輩子書雖然當不了官還博個好留芳千古的名聲,這樣的事還真他媽有人樂意幹。
所以這陣子宮裡也管得嚴,怕就怕這幫讀書人來個集體上吊什麼的,到時候上萬斤的臘肉往橫樑上一掛,一排排都是等風乾的屍體,其壯觀之程度恐怕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朝堂上的人個個左顧右盼,目光的焦點無不看向了禮部那邊,這會那頭雖然人數有點少不過個個面色陰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幸災樂禍的都在想這幫傢伙不會服了毒來上朝的。
鎮王,起王分坐兩旁,二人也是心觀眼眼觀鼻的,彷彿上朝就是為了來當擺設一樣,默契的擺出一副想看熱鬧又很是清高的樣子。
趙沁禮又打了個哈欠,手一揮老太監進良立刻走上前來,朗聲念道:“臣,甘陝巡撫劉從義冒死請罪。契丹部騎兵於二月底集結邊線,三月初對我各地守軍展開了猛攻,西北烽煙四起,守軍雖是奮力抗爭但人少難敵,外關各地防線過半淪陷,各地軍民皆是死傷慘重。”
西北年年鬧,後來起王打了過去後安穩了十年,這會元氣恢復再鬧也正常。就在眾人不以為意的時候,進良又拿起一封帶血的奏摺,滿面悲痛的念道:“臣劉從義再發急奏,三月三日,契丹部騎兵攻破防線直逼慶陽,總兵候煉帶兵二萬前去前線增援,次日戰死。”
“諸位,怎麼看?”趙沁禮想擺出一副嚴峻的模樣,無奈那彆扭的樣子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殿下,以老臣之見朝廷當立即發兵西北,鎮壓那敢於冒犯天威的契丹蟊賊。”溫遲良立刻站了出來,說話的時候擲地有聲,可謂是正氣十足。
不少人都翻了一下白眼,心想你老溫湊什麼熱鬧啊,你一戶部尚書這時候出這個頭難道是想顯示您老的勢力通天麼。論實權,一旁的兵部尚書師俊還沉默不語,兩位王爺也沒開口,老溫你這未免有些出格了。
“哦,溫大人所言極是。”趙沁禮立刻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點了點頭,估計不管老溫說什麼他都點頭,眼下這位爺什麼事都不用去琢磨,全都是溫家在幫他張牙舞爪。
“溫大人所言差矣。”這時,禮部那邊躁動了一聲,身為禮部尚書的陳敏陽突然站了出來,朗聲道:“所謂契丹,不過蠻夷之地的蟊賊也,須知內憂外患,必是先安內而剿外,溫大人這話可說得不妥啊。”
這話一出,禮部的眾多官員立刻是出聲附和,一個個引經據典的把理由說得是天花亂墜,把人話說得鬼都聽不懂。朝堂上論起死讀書的本領這幫人說第二還真沒人敢說第一,一時間個個搖頭晃腦的把人幾乎都侃暈了。
來了來了,陳敏陽帶隊橫插一腳,這絕對是他碼瞎機巴來的的節奏。老溫是戶部的老大開口說兵部的事,結果兵部的人還沒說話禮部的人開口反對,這裡邊要有半點所謂的一堂和氣老子和你姓。
武百官頓時打起了精神,極是認真的準備大力圍觀。
起王有些看熱鬧的笑了一下,就連一直閉著眼的鎮王也忍不住關注起來,不過大多抱的都是一種幸災樂禍的笑意。有些人一看,也紛紛的露出了笑意,別的不看就圖著這熱鬧。兵部的事,禮部和戶部先幹還上了,誰不想看看這事能不能越扯越遠,畢竟當官的稍微玩點太極推手沒準還能挖出點陳年八卦,到時候估計局面更好玩了。這陳敏陽可是帝師出身啊,當年先皇年幼時他被奉為西席之首學教所有的皇子讀書,兢兢業業可謂勞苦功高門生滿天下。後先皇登基時,他一度不願出朝為官繼續在宮中教學,起王,容王,定王,乃至死去的太子哪個不是他的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