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包紮治療。結果他們給他重新清洗了傷口,包紮以後又給他打針,開了一些藥。門診部開了病休條子,時間是一週。藍玉親手把這個條子交給曲�:“一週的時間,你的傷差不多也好了。這麼長的時間琢磨事情差不多也夠用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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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過去。傷腳癢得難受,簡直像被一個野物咬住,然後又細細地咀嚼。白天同屋的人都到工地去了,這裡一片死寂。他那麼想對一個人說點什麼,可除了路吟誰都不敢講。夜間他附在路吟耳邊上咕噥著,路吟好費力才聽懂了一半。老人的大意是:我已經活不久了,我大概走不出這個農場了。你還年輕,你是我的好學生——事到如今你也不會再怪罪我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代我去看看雲嘉,告訴她:我已盡了全力。我要活下去,一直活著。我死去是迫不得已……路吟聽不下去,他真怕發生什麼不測:
“老師,您可一定要挺住啊!放心吧,我記住了您的話。您是我的老師,雲嘉就是我的師母了。”
第二天藍玉來了,曲�呻吟著。他的腳癢得太厲害了。藍玉問:“那些醫務人員是不是按時來檢查換藥?”
曲�搖搖頭。藍玉罵著。
門診部的人被喊來檢查傷口,發現仍然沒有癒合的跡象。藍玉問怎麼辦?
醫務人員說:“也許要住院治療。弄不好真的要截去腳趾……”
曲�聽明白了,他嗚嗚嚕嚕喊著,瞪圓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