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棉線上衣,褲子也是灰的,只有柺杖黑亮逼人。在這個夏天老人似乎年輕了一些,紅光滿面,雙目炯炯,白髮好像也變得如同鷗鳥的雙翅。他們仍然在一起,好像一切都在不言之中。她攙扶著曲�,儘可能將身體與他貼得更緊一點。就這樣,他貼近了並感受了柔軟而溫暖的身軀,籠罩在特異的氣息之中。淳于雲嘉也常常在心裡驚歎:“我這是怎麼了?我這是為了什麼?我就是不能阻止自己滑向那個方向——一絲絲的滑動……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有一個神秘的力量攫住了我,它再也不會把我放開了。”
教授一人獨處時,仍在不停地寫自己的日記,這個習慣已經堅持了幾十年。他在這個夏天的夜晚寫下了這樣的話:“眾所周知的那種愛與日俱增。”又過了幾天,他又寫道:“小夥子啊,這一回老夫可要與你爭一爭了。”
這兒指的是路吟。教授什麼都看得懂。在這些日子裡,他記起的是過去那一段經歷,即那個胸脯板平、屁股翹起的女教師。他有好長一段時間甚至一直注視著她和老講師的生活。他發現她與那個人並不般配,老年講師後來很快患了哮喘病,在她的攙扶下一步三喘,呼哧呼哧的聲音讓人聽起來又彆扭又難過。
“我很難過。”他在日記裡寫道。他仍然認為那是一種機會的喪失,而這種機會對於一個人的一生很可能只有一次。重複的機會如果出現了,那麼他就是一個巨大的幸運者了。如果緊接而來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