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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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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是做什麼工作呢?”

“工作嘛是很閒散的啦。當然,對你嘛還是文字工作啦。”

他捏弄著一雙小得讓人吃驚的手掌:“我也在他們那兒啦,離休之後就分擔了一點點社會工作啦,閒散得很。今後我們倆一塊兒打交道的時間也就長了。”

《你在高原》 第三部分 曙光與暮色(6)

說到這兒他朝裡屋喊了一聲。出來一個鼻子尖尖、說話甕聲甕氣的姑娘。他對她說一句:“我們走了。”

那姑娘看也不看我,只對他點一下頭,“嗯”了一聲退進裡屋。

我和黃科長出門。他說:“很近啦,用不著乘車,拐一個彎,再往前走二百多米就到了。”

我們穿過一個很熱鬧的露天市場,接著又走入一條斜巷。這條巷子很僻靜。黃科長說:“我這一帶可是熟啊,我在這一帶住了二十多年。你看見前面那個牌子了嗎?”

我發現那裡有很多牌子,不知他指的是哪一個。這是一幢破舊的水泥樓,上面的很多玻璃已經碎了。黃科長伸手指指一塊黑色的牌子:“人才交流中心”。我愣了一下。黃科長說:“這不過是掛個牌子而已,檔案關係要放在這兒。你具體是在‘營養協會’工作啦。”

我的耳邊嗡嗡響著他的話,心裡還沒有完全明白。我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個牌子。這時我突然明白了:我是一個“人才”!

我每天和梅子一塊兒走出家門,她往西,我往東。我們都去上班。我手提一個人造革棕色皮包,每天去黃科長那兒。

“大老爺們/走在街上/手拿提包/搖搖晃晃……”一首滑稽歌謠脫口而出。我真的感到了周身輕鬆,像突然解脫了似的。這從梅子的笑臉上也可以領悟。我在家裡,甚至是在這座城市裡,都體驗了一種嶄新的和諧與諒解。我想在這個週末再到岳父岳母那兒去待一會兒,感受一下那種“上班效應”。

是的,一個男人到了四十多歲就尤其不可以獨來獨往,更不能悶在屋裡。如果他恰在這個時候失業了,那也就意味著——完了。為什麼完了?不知道,反正是完了。儘管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那個“人才交流中心”與正在效力的“營養協會”是一種什麼關係,沒弄明白黃科長與它們之間的關係,但還是感到了一點點安慰。當時我問黃科長:“就到‘中心’來上班嗎?”

“不,‘中心’下邊還有許多‘協會’,你在我們的協會。”

“協會在哪兒?”

黃科長捏著小手:“現在房子很緊張,辦公地點也成問題。不過這都是小事情啦,解決起來很容易的。有關同志正在跑這個事情。這一段麼,我都在自己家裡上班。我家裡很寬綽,你就到這裡來好了。”

當時我立刻由興奮轉入失望。因為我所期待的上班是像梅子那樣,坐一段車或騎一段腳踏車,到某個辦公樓的某一張桌子旁坐下,倒一杯茶,翻一下雜誌或報紙,然後完成負責人交辦的某一事項。我期待的是這樣一種秩序和環境。因為無論是誰,我、我周圍的人,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一種節奏和環境。

“到你的家裡……”我囁嚅著。

黃科長一笑,擺擺手:“暫時的嘛,我那裡一切都很方便。你去了就會知道啦,待一段時間也就習慣了。”

就這樣,我每天按時到黃科長家裡去上班了。我安慰自己說:這是暫時的。

這是一個老式小四合院,在當年大概是同類建築中最劣等的了,院子比較小,當中有一棵棗樹。正房是三間,還有兩個小耳房。不過如今它在這座城市裡已經是令人眼紅的居所了。我知道,只有黃科長這樣的老人才有辦法搞到這樣一處院落。不錯,這裡還算寬敞,黃科長的老伴在六七年前去世,一個兒子在外地工作,所以這處小院也就剩下了他自己。原來第一天我遇見的那個姑娘已經三十二歲了,未婚,在這個小院裡已經做了五六年保姆了,叫“小冷”。小冷對人果然很冷,說話聲音很粗,有點像男性。

《你在高原》 第三部分 曙光與暮色(7)

初來上班的一天,黃科長看一眼小冷,又看一眼我,介紹:“這是新來協會工作的寧同志,以後你就叫他寧老師好了。”然後指指她,“這一位是我的保姆,同時也兼任秘書。很好的一位女同志,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啦。”

她冷冷地伸出手,我們握了握。接著她就走開了。她轉身時讓我看到了側臉:鼻子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