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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的是這樣。你知道咱們和呂擎這些人都是什麼關係嗎?諍友!這就意味著不留情面,開門見大山,一斧一塊肉,不管你多麼疼。說實話,你往常回城總和我們在一起,因為咱們有多少問題等著討論!我們也一直盼你回來,這以前曾計劃了許多事情——有的正待實施,有的還要商量呢——你以前對我們的許諾如果是認真的,那就更得從頭計劃一下了……可如今你一反常態,回來了也不怎麼與我們聯絡,我們找你還常常撲空呢。這回總算明白了,我一見她就找到答案了,原來是你們打得火熱——這事兒你如果同意,我可不可以告訴呂擎?”
“完全可以。因為一切再正常不過了。這一段時間我在鑽研萊子古國的那一沓子,你和呂擎都知道嘛。”
陽子斜眼看著我。那表明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話。這樣靜了一會兒,他咬咬嘴唇,嘆氣:“不管怎麼說,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說過,就因為我們太敬重梅子了,還因為那個姑娘又漂亮又年輕,還生逢其時——現在到處都在發生第三者插足的事情,我們怎麼能視而不見呢?我想說的不過是:你們之間沒有那種事更好,如果有,那就必須立刻停止。你會說這是嫉妒,當然有一點,但不是主要的;主要是為什麼,我已經全都說過了。”
我有些生氣了,鄭重相告:“你聽著,我和她是老鄉、朋友而已——這個世界上的老鄉情誼、異性朋友畢竟還是存在的!”
《你在高原》 第三部分 人的雜誌(28)
“但願如此。因為……因為……嗯,不說了。”
“你必須說!你不是說我們之間是諍友嗎?那為什麼吞吞吐吐?”
陽子咬唇皺眉,像下一個天大的決心:“那就告訴你吧,我和呂擎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商定,如果你做下了對不起梅子的事,我們兩人就私下裡把你處置了……”
我頭上出了一層冷汗:“怎麼‘處置’?”
陽子板著臉:“砸斷你一條腿。”
看樣子這不像玩笑。可是這又不像他們之間的正式約定,倒像是黑社會的那一套把戲。我搖搖頭。
“你不相信,可這是真的,這是呂擎提議的。就是嘛,各個階層要相互學習,前些年看了一本寫青紅幫的書,上面說道上的人如果犯了規矩,就由內部朋友砸斷他一條腿。當然了,這得受受苦,因為一條腿長好了總得有些日子……”
他只管說吧,我卻認為呂擎也許會說說這樣的玩笑話,但說過也就說過了。我接上問:“呂擎這些天忙些什麼?”
“他嘛,義字當先。”
“正經說話好不好?”
“真的義字當先。你如果讓我說,我就說說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個真實故事吧。這是我剛知道的,你聽了這個故事,也就會更明白呂擎了。”
我讓他快些說吧。
陽子嚥了一口,眼望著遠處:“呂擎這個人哪,無論誰和他交往,或者是諍友,或者什麼都不是。他不會油滑應付,搞泛泛之交。你可能不知道——我也是剛知道不久——他原來的戀人不是彈鋼琴的這個黑姑娘呢,而是看上去比她還要美的一個,是剛剛畢業留在英語系的,青島人,與呂擎正熱乎著呢,大家估計兩人結婚也就是一兩年的事。他們挺浪漫的,月亮好的時候就到校外去漫步,一直走到老鄉的打麥場上,在大草垛子下邊談情說愛。你知道草垛子旁邊是最適合戀愛的。有一天那姑娘不知怎麼說起了一個老人的壞話,這個老人恰好又是呂擎最敬重的導師——她說得太刻薄了,呂擎嚴厲地制止她。誰知她根本不聽,接上反而使用了更惡毒的話,這完全是無中生有,是往導師身上潑髒水。他難過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那女的沒有察覺,說得更起勁了。呂擎兩手抖著站起來,女的終於看清了,嚇得拔腿就跑——呂擎就圍著草垛子追,直追了三圈,終於追上了她,狠狠地揍了她一頓……當然,兩人關係就此算完。事後呂擎後悔下手太重,但他說自己永遠都不會愛一箇中傷別人的人——‘她中傷的是一位如此高貴的老人,所以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她……’就是這樣,這完全是真的!你聽到了嗎?”
是的,我聽到了。我相信這個故事絕不是陽子編造的。同時我也確信:如果自己身上真的發生了某種事情,比如背叛,比如中傷,呂擎也一定會圍著草垛子追我三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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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呂擎可以算做一面鏡子、一個謎語。他像我一樣的是,都有一個充滿屈辱的童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