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部表情,什麼都看不到。
“啊!二###,你受傷了,頭在流血!”王媽慌忙伸手去遮掩傷口,血還在一股股的流出來,十分駭人。
戴雨瀟顧不得這些,臉色蒼白的衝王媽擺擺手,伸出纖弱的手在眼前一抹,眼前的猩紅色暫時消失,手上卻染了一手猩紅。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分明用手臂緊緊的抱住頭,怎麼還是跌傷了?
全身的其他部位,雖然很痛,卻沒有出血。越是刻意護著的部位,越是容易受傷?
現在,哪裡還有猶豫的時間,哪裡還有檢視傷口的時間。必須迅速趕到父親的身旁,刻不容緩。
鮮紅的血又順著額頭淌下來,浸溼了鬢前的秀髮,越過如同遠黛一般的淡眉,黏溼了眼皮,顯得厚重。
她只能再用纖弱的手,一抹,滿手的猩紅,滿手的黏溼。淌出的血液, 慢慢在掌心變冷,讓她的手心一片溼涼。
這走廊,怎麼那麼長,那麼長,讓她感覺有萬里之遙,艱難的走了那麼多步,怎麼還沒有到達父親的房間……
一個趔趄,幾乎站立不穩再次跌倒,王媽眼疾手快,趕緊攙扶住她。
“謝謝你,王媽……”漸漸失去血色的唇瓣,吐出無力的話語。眼神有些迷離。
站穩身形,瞪大眼睛,努力支撐著,輕輕咬一下唇,讓自己保持清醒。
這個家裡,她是父親唯一的依靠,他們彼此扶持,彼此依存,她不能倒下去,不能倒下去,絕對不能倒下去。
咬緊牙關,抬起灌鉛一樣沉重的腿,奮力的向前邁進,時刻提醒著自己,堅強,堅強,一定要堅強。
一路跌跌撞撞的,終於來到父親房門前,她扶住門框,費力的喘息,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給混沌的大腦灌入活躍的因子,迫使頭腦清醒起來。
調整好狀態,輕輕推開門,臉上掛著一副甜美的笑容,不管父親發生什麼,她要讓父親感受到快樂,感受到小女兒帶給他的天倫之樂。
門被輕輕的推開了,門板非常輕微的顫動,她控制著心跳,控制著速度,不想驚擾了父親,擔心他情緒過於激動。
醫生說過的,即便康復了,他不可以情緒太激動,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門開到一半,手已經控制不住的顫抖,努力的咬著唇,卻不得不繼續這個動作,即便已經看到了不想看到的東西。
一股細小的血流,緩緩流淌,沿著門板的邊緣滲透出來。
門開的越大,淌出的血,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她不能夠再等,嘭的將門全然開啟,所有的力量都傾注在打門的手臂上,被門板撞的生疼,骨節幾乎要碎裂的疼痛。
父親的頭,微微向後仰著,整個身體,癱軟在老闆椅上,手臂無力的垂落在兩側。
而地上,安靜的臥著一把黑色的手槍,閃著蠱惑的光,半隻槍體,被淹沒在猩紅的血流之中。
父親的頭,貼近太陽穴的位置,赫然露出黑洞洞的缺口,就是從這個缺口,血液汩汩的流淌出來,從他身體的一側,流淌到地板上,濺落起朵朵血花。
“爸爸!”戴雨瀟聲嘶力竭的發出一聲呼喊,支撐起身體奔向前,卻被黏溼的血液滑倒。
身體失衡,重重的跌倒,倒在血泊的一瞬間,那個黑洞洞的缺口,如同黑洞一般,吞噬她的靈魂,吞噬她所有思維的能力。
爸爸,爸爸,你為什麼要自殺,為什麼要自殺,為什麼要自殺……這個念頭一直在腦海中縈繞回旋,直至她全然陷入昏迷。
她頭上淌出的血,融入到血泊中,這樣的血緣融合,讓人不忍親眼目睹,驚心動魄,觸目驚心。
“二###!二###!”王媽慌亂上前,呼喚著昏厥在血泊中的戴雨瀟,卻沒有得到她的回應。
王媽茫然四顧,偌大的宅院內,就只剩三個人,在戴正德和戴雨瀟回來之前,孟良嫻將其他的傭人都遣散,只剩下她一個人。
現在,兩位主人,一位自殺,一位昏迷,讓她茫然不知所措,要找誰幫忙,要找誰幫忙,心中一點主意都沒有。
她掏出手機,翻找著電話號碼,猶豫半天,還是撥通了和戴雨瀟有血緣關係的半個親人的電話,她就是戴雨瀟同父異母的姐姐——戴霜霖。
“大###,大###!家裡出事了,您回來一趟好嗎?”王媽焦急的,聲音發顫。
“家裡能有什麼事,有事也別找我,我忙著呢!別煩我!再見!”戴霜霖愛理不理的樣子,剛接起來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