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您說什麼傻話,醫生說您恢復的很好,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您要長命百歲,我和媽媽才開心呢!”戴雨瀟伸出小手,像兒時一樣調皮的抓撫了父親日漸蒼老的臉。
戴正德想說什麼,張張嘴卻把嘴邊的話吞回去,不想影響女兒此刻的心情。
戴雨瀟吃完飯,不想再鑽回那個淡紫色的房間,躲到書房。
翻開一本書,擺在書桌上,拿出一張紙打算做些摘抄,落筆下來,卻是慕冷睿的名字。
慕冷睿,慕冷睿,慕冷睿……
不知不覺間,這個名字寫了滿滿一頁紙……越寫越是煩躁,她將那張紙揉成一團,忿然丟在地上,再用力踩上幾腳。
紙團軟塌塌的褶皺著身體,可憐兮兮的伏在地面,再慢慢膨脹回原態。
心煩意亂間,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響,似是壓抑許久的聲音,今日爆發了出來,卻又極度悶脹不得完全爆破的聲響。
自己的家裡,怎麼會有這樣異常的聲響?
戴雨瀟驀然一驚,站起身來,擔心是不是孟良嫻或者戴霜霖使詐,留下什麼玄機在某個房間內,一不小心觸動機關便會發生不可預想的意外。
走到書房門口,隔著門板側耳細聽,那聲聲響過後,很安靜,一切如常。
走回到座位上,翻了幾頁書,心卻安靜不下來,腦海中滿是慕冷睿的影子。
“篤篤篤——”一陣雜亂無章的敲門聲。
還沒等她開門,外面傳來王媽焦急的聲音:“二###,二###,老爺出事了,老爺出事了!”
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兩步跨到門邊,拽開門把手,王媽想推門而入,兩個人差點撞個滿懷。
“王媽,怎麼了,我爸爸他怎麼了?”戴雨瀟焦急的問。
莫非,醫生所說的病情完全康復這話有水分?父親的手術並沒有他們說的那麼成功?
“老爺他……”王媽臉上閃現出驚恐的神色,不僅僅是焦急。
戴雨瀟不再多問,快步跑向父親的房間。
爸爸,爸爸,您千萬不能出事,千萬不能出事……我們父女團聚還沒多久……
以後,還要好好孝順您,我要做一個乖女兒,您不能殘忍的剝奪這份權利。
戴雨瀟心中慌亂著,奔跑的腳步有些凌亂,偏偏父親的房間在二樓,這距離,怎麼那麼的遙遠,那麼的遙遠。
到了樓梯轉角處,她一腳踏下去,卻不小心踏空,整個身體驟然前傾。
慌亂間,想抓握住樓梯扶手,卻根本來不及抓握住,只能改變策略護著頭。
一頭跌進樓梯間,整個嬌弱瘦小的身體,跌跌撞撞的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啊——”王媽從後面一路追趕著,卻怎麼都趕不上她滾落的速度。
除了緊緊抱住的頭,幾乎各個部位都與木質的樓梯板親密接觸。
痛——每一處肌膚都清晰的感覺到那種痛感,全身的細胞都爭相傳遞一個訊息——痛。
肉質的皮球一樣,從樓梯最上層滾落到最底層,而且是在傭人的關注下,恐怕這是最糗的事情了吧?
直到滾到了底層,戴雨瀟還是保持著皮球的形狀,身體緊緊的蜷縮成一團,雙手緊緊的抱著頭,髮絲從抱緊的雙臂間滑落。
這樣子很像一隻刺蝟,可惜的是,刺蝟渾身長滿刺,即便跌落下來,也有滿身的刺護體。她卻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層薄薄的衣服。
“二###,二###!”王媽呼喚著,俯###想把她攙扶起來。
頭腦一片混沌,全身散架一樣的疼痛,越是這樣,越不敢將身體舒展開來。
生拍一不小心,舒展開來,便真的散架,再也拼湊不起來,如同一隻被扯碎的布娃娃一般,難以拼湊。
頭腦一片混沌,失去思維的能力,除了清晰的痛感,沒有別的感受。忘記了為什麼會手足無措的跌下來,忘記為什麼會奔跑。
“二###,二###,快點起來,老爺他……”王媽焦急的呼喊著,欲言又止。
啊?什麼?爸爸?戴雨瀟恢復了意識,一側身,騰出一隻手臂,在地上用力一撐,站起身來。
即便站立不穩,也要跌跌撞撞的繼續往前走,她要去看父親,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王媽如此驚慌。
走的過程中才微微睜開眼睛,卻有一股黏糊糊的液體,迷濛中視線,視野中一片猩紅。
王媽也才注意到,剛才她一直抱著頭,根本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