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的憤懣,那麼多的痛楚,都隨風飄逝吧,隨風飄逝吧……他將車速提到兩百二,只有更快的車速,才能成全他排遣的意圖。
突然,迎面開來一輛車,火紅色的跑車,車速太快,他根本看不清楚車型,更看不清楚車牌號,只能看到這輛車疾馳而來,迎面疾馳而來,迅不可擋。
這不是單行車道,為什麼這輛車迎面而來?這不是明目張膽的違背交通規則?
除了他,還有誰對這一路的玫瑰感興趣,居然和他搶這條灑滿玫瑰的車道?況且,他已經讓父親幫助,動用私人力量,將這條車道基本封鎖。
除了特別重要的人物,沒有人可以踏上這車道,要封鎖幾個小時。那些跟隨他的記者都是繞道而行的。
除了他,誰還踏上這車道?看來來頭不小,火紅色,火紅色,火紅色的車子,猛然,他想起來,火紅色的邁巴赫,只有那個男人才有。
慕冷睿!這個名字清晰的躍入他的腦海,那張陰侫的不可一世的臉龐,清晰的躍入他的腦海,讓他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將他挫骨揚灰。
他沒有減速,迎面而來的火紅車子亦是沒有減速,似乎有和他硬撞的勢頭。
好吧,來吧,來吧!莊語岑目光兇狠,涼薄的唇抿得緊緊的,惡狠狠地衝著那輛火紅色的車子衝過去。
既然他得不到小女人的垂愛,那麼,讓他和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同歸於盡!
眼看只有幾米的距離,火紅色的車子突然偏轉,正好避過莊語岑的鋒頭,斜斜的擦過去卻沒有停下來,向著相反的方向揚長而去。
莊語岑不甘心就這樣放過他,一個急剎車,卻忘記他慌亂中沒有繫上安全帶,車速太快,前身重重的跌出去,破窗而出,撲落到滿是玫瑰花的地面上。
他的手,下意識的抬起來觸控額頭,滿手的鮮血,順著臉頰淌下來,和那滿地鮮紅的玫瑰,融在一處。
那輛火紅色的車子,早已就消逝的無影無蹤,如果不是看到仍然在飄舞著的玫瑰花,似乎那輛車從頭至尾都沒有出現過。
莊語岑,頭痛欲裂,僅存的意識,迫使他勉強站起身來,踉踉蹌蹌的走到車邊,拿起車內的手機,撥通家裡的電話。
母親陳妙言,一直守在電話機旁,等著兒子帶來喜訊,電話突然響起來,她欣喜的接起來:“兒子,兒子,怎麼樣,你把雨瀟帶回來了?”
聽不到回應,只聽到粗重的喘息聲,還有一些風聲,陳妙言緊張起來:“兒子,兒子,是你嗎?你在哪裡?現在情況怎麼樣?”
隔了許久,那邊才傳來沙啞的聲音,莊語岑無力的握著手機,虛弱的說:“媽媽,我在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受傷了……”
“什麼!兒子!怎麼會這樣!雨瀟呢,她在車裡嗎?你堅持住啊,我和你爸爸馬上過來!”陳妙言恐慌的站起來,話筒差點從手裡滑落。
“媽媽,雨瀟……她沒有來……就我一個人……”莊語岑說著,聲音哽咽,淚水又止不住的湧出來,此刻的他,脆弱不堪。
“兒子,先別難過……我和你爸爸馬上過來,你堅持住啊!”陳妙言不清楚狀況,只能先穩住兒子的心,忐忑不安的拿著聽筒,手開始發抖。
這次,莊語岑已經沒有力氣回應,手機從掌心裡滑落,跌落在鋪滿一地的玫瑰花瓣裡。
“兒子!兒子!兒子!”陳妙言聽不到兒子的迴音,只聽到電話那邊若有若無的風聲,極度緊張,焦急的呼喚著。
等了十幾秒鐘,都沒有聽到迴音,這十幾秒鐘,有十幾光年那麼漫長,讓她更加心悸。不能再耽擱了,她結束通話電話,迅速撥通丈夫莊奉賢的電話。
莊奉賢正在開會,皺著眉頭,走到一旁接起電話,聽到妻子的訴說,幾乎不敢相信,本來凌晨喜氣洋洋雄姿英發出門的兒子,怎麼就突然出了車禍。
而且那條車道,除了重要人物,誰敢通行?他可是暗地裡下了死命令的,安慰完妻子,立刻散會,匆忙上車向那條鋪滿玫瑰花的公路駛去。
一邊駛過去,在車上他就打電話給交通局:“我不是說過,這條車道要限行八個小時?為什麼我兒子在路上遭遇車禍?是誰的車子經過那條公路?”
交通局接到政要的電話,誠惶誠恐:“莊先生,我們馬上查,馬上查……您別擔心,別擔心……我們會出動一個車隊去營救莊少爺……”
莊奉賢結束通話電話,眉頭緊皺,雖然他對兒子一向嚴厲,內心裡卻很看重這個兒子,不由得焦急的督促司機:“快點開,快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