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全部文書都妥當了,戶部侍郎笑吟吟道:“唐將軍放心,明日一早餉銀就會被押送前往南山大營。拿著皇上的御筆手書催餉的,唐將軍還是我朝的頭一人。”
唐寧放下心來,笑道:“大人取笑了,實在是因為南山大營的將士過的忒慘了,皇上也於心不忍。”
戶部侍郎聽了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最終卻沒有開口,只是搖了搖頭,似乎是顧忌到唐寧這個南山大營的都指揮使不好開口。
雖然戶部侍郎沒有開口說,但是唐寧還是從戶部侍郎的臉上看出來了,無非就是南山大營的將士咎由自取之類的。
可以想象,若是唐寧手裡沒有皇帝的御筆手書,要想催餉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就算是皇帝親自過問了,這餉銀髮下來至少也要十天半個月。唐寧出了戶部,心裡卻有些沉重。
雖然餉銀的事順利的解決了,但是要想重振南山大營似乎仍然前路漫漫。
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劃過大地,天色還有些微黑,南山大營的大門吱吱呀呀的開啟了,三三兩兩計程車卒穿著破舊的衣服離開了大營。
新任的都司大人說是去催餉了,到現在仍然杳無音信,四處碰壁之後,都司大人應該今天就該回來了吧。
孫護坐在大廳裡怔怔的出神,他對催餉之事並沒有抱任何期望。不止孫護不抱希望,這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抱任何希望。
這次他們全都聚集了起來,因為他們覺得新任的都司大人碰壁之後就該回來了。
太陽漸漸升起,但是仍然沒有都司大人的影子,有人打了個哈氣道:“咱們這位年輕的都司大人不會是覺得沒有臉面,不好意思來了吧?”
“有什麼沒有臉面的,咱們南山大營已經廢了,誰去催餉都一樣,習慣了就好!”
“也許都司大人催不來餉,上書請辭了也說不準。也可能皇帝一怒之下將都司大人給貶官了呢!”
聽到這些將領們議論紛紛,孫護無奈道:“你們就不能想點好,也許過一會兒都司大人就來了!”
有人嘆道:“我說的可不就是好的,貶官多好啊,就算是去別的衛所做個千戶,也比來這兒做都指揮使強!”
這話倒是讓這這些將領們深表贊同,孫護嘆道:“唉,當年咱們南山大營也是京營中響噹噹的,如今卻成火坑了!”
其餘的人聽了更是沉默,臉上又既有漠然之色又有不甘之色,最終只能化為一聲嘆息。
唐寧帶著親兵一大早就隨著押送餉銀的車隊出發了,因為餉銀沉重,馬車行的極為緩慢。
浩浩蕩蕩的車隊終於抵達了南山大營,營地的大門仍然大開著,車隊便徑直進入了營地。
大廳裡默然垂坐良久的將領們正準備散去,突然有士卒氣喘吁吁的跑來了。
“大人,大人,來了好大一支車隊!”士卒進了大廳便高呼道。
原本正準備散去的眾將瞬間便怔在了那裡,孫護疑惑道:“車隊?哪來的車隊?”
士卒激動道:“像是,像是押送餉銀的車隊!好大一支車隊!”
押送餉銀的車隊?眾將聽了更是覺得不可思議,不由面面相覷。
孫護喃喃道:“難道是都司大人去催餉成功了?”
其中一個將領遲疑道:“這不可能吧,就算是催下了餉銀也不可能今天就來了!”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覺得還真是這麼個道理。孫護長吸一口氣道:“是不是餉銀,咱們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孫護帶著一眾將領離開了大廳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不知不覺間他的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沒有人注意到,孫護掩在袖子裡的手正微微的顫抖,他特別期盼是這位新任的都司大人成功的催下了餉銀。
因為南山大營真的太需要一個這樣都指揮使了,需要一個強勢的都指揮使重振南山大營!
這幾年南山大營的將士們過的太苦了,揹負著恥辱,活的狗都不如,午夜夢迴的時候有多少次淚灑滿枕。
真的不甘心啊,不甘心南山大營就這樣廢了!不甘心一輩子都揹負著恥辱!
眾將大步流星的走來,遠遠的就看到了龐大的車隊,待走的近了只一眼他們就確定了,這是押送餉銀的車隊無誤。
車隊計程車卒正在卸車,場面十分雜亂,但是孫護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都司大人,此時的都司大人正在笑著和押送餉銀的提調官說話。
孫護走了過去行禮道:“都司大人!”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