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護的話,唐寧也沉默了,他實在說不出什麼責備的話來。當兵的就靠吃餉養家餬口,若是餉銀髮不下來,總不能讓一家老小餓死。
唐寧原本想說你們為什麼不去找,但是想到南山大營曾經怯戰退散,揹著這份恥辱去找也只能是被羞辱。
唐寧心裡也有些沉重,似乎比自己想的要棘手的多。至少得先把餉銀的事解決了,要不然的話,就算是再有辦法在吃不飽肚子面前也是扯淡。
既然皇帝要他來重振南山大營,怎麼也不可能不給發餉吧?想到這裡唐寧沉聲道:“本官這就入宮去找皇帝催餉,若是餉銀髮下來了,那大門必須關上!”
孫護聞言愣在了那裡,唐寧也不去管他,徑直撥馬向營外馳去。等孫護回過神來的時候,這位新任的都指揮使已經遠去了。
孫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唉,到底是年輕氣盛啊,催餉?這不是自討苦吃,自取其辱嗎?”
也許等這位新任的都指揮使撞得頭破血流就會明白,這裡是被遺棄的角落。
孫護轉身有些寂寥向回走去,這時候零零落落七八個人迎面走來,他們一個個穿著有些破舊,面上不自然的帶著愁苦之色。
“大人,不是新任的都指揮使來了嗎?人呢?沒想到都司大人來的這麼快,咱們倒是怠慢了。”
“哼,怠慢就怠慢唄!能來咱們南山大營做都指揮使也是夠倒黴的,估計也是被皇帝發配的。”
“就是,都已經被皇帝發配了,和咱們也沒啥兩樣了。聽說新任的都指揮使還不到二十歲,真是可惜了!”
他們也都收到了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的行文,知道有位新任的都指揮使要來。
但是具體的情形他們並不知道,因為這裡是被遺忘的角落,他們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樣,唯一想的就是怎麼樣養家餬口。
“對了,那位新任的都指揮使呢?”大家說了一通才恍然發現,沒見到其他人啊,只有都指揮僉事一人。
孫護嘆道:“都司大人剛剛入營就斥責咱們的營門大開,我解釋了一下,都司大人就走了,說是入宮找皇帝催賞!”
噗!噗!噗!聽了孫護的話,這些人竟然紛紛噴了,臉上掛著不可思議的表情。
“入宮催餉?咱們這位都司大人,難道就不知道咱們南山大營到底什麼情況嗎?還催餉?真是自取其辱!”
“算了,等都司大人碰完壁之後就明白了,怎麼能混口吃的餓不著才是正經要做的。”
唐寧出了南山大營之後立即一路疾馳回城,他沒有想到自己剛剛履任就碰到了這麼棘手的事。
但是這事他必須要解決,如果餉銀髮不下去,那他無論是做什麼都是白費。
要想重振南山大營,至少餉銀一定要發下去,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將士們心無旁騖的操練。
入了城來到了宮門處,唐寧遞上了自己的腰牌。其實他的心裡也有些忐忑,不知道皇帝會不會見他。
雖然皇帝一向對他和顏悅色,屢屢誇讚他,但是這還是他第一次求見皇帝,皇帝日理萬機,也不知道皇帝的態度到底如何,會不會見他。
忐忑的等待了一會兒之後,唐寧順利的入宮了,這讓唐寧心裡放鬆了不少,這至少說明皇帝確實沒有將自己發配到南山大營就不管了。
“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唐寧恭敬的行禮。
皇帝揉了揉有些發澀的眼睛,笑道:“起來吧,說起來這還是你頭一次入宮請見呢!怎麼?遇到什麼事了?”
既然已經來了,唐寧就橫下心來,一定要將南山大營的餉銀要出來,要不然他也沒有必要回南山大營了。
“回皇上,臣今日前去南山履任了。”唐寧沉聲道。
還沒等唐寧說完,皇帝就哈哈笑了起來:“原來今天是你履任的日子?發生了什麼事,竟然將你嚇回來了?”
唐寧苦笑道:“皇上,臣一早去了南山大營才發現,南山大營的大門竟然就一直大開著,臣問過了都指揮僉事才知道,原來是為了方便大營的將士進出。”
“南山大營經常拖餉,減餉,上一次發餉還是幾個月前,南山大營的將士們為了生計,不得不外出做活。”
皇帝聞言笑道:“竟然有這事?”
唐寧叫苦道:“確有此事,皇上,若是沒有餉銀,那南山大營的將士們一家老小就只能餓肚子,又談何操練?再這樣下去南山大營就真的廢了!”
皇帝笑道:“你說的也有道理,朕過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