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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臉好像也並不準備幫他了。
誰知沉默許久的鬼臉卻忽然開口說道:“老友,事已至此,我不幫你,還有誰會幫你呢?”
他竟好似完全瞭解漁翁所想的心事。
漁翁坐得更直,他滿臉的不可思議之『色』。
他的眼睛雖看不見,然而他的心卻不瞎。
鬼臉這句話說的情真意切,擲地有聲,並非妄言。
他自然聽得出來。
鬼臉緩緩的道:“老友,你也該知道我心中的想法。我不求他物,只求你能帶我去無果園,讓你的內弟為我引見一下童子命。”
聽見鬼臉提到“童子命”這三個字,漁翁的酒意已退了一大半。
他身子又開始發起冷來,愣了半天,才忍不住道:“你還是想在無字碑上刻上你的名字?”
鬼臉點頭道:“這是我如今活在人世的唯一動力了。”
漁翁默然半晌,道:“好,我盡力而為!”
鬼臉目光陰鬱的說道:“那現在我們就把西秦這潭水,給攪得更渾吧。水清無魚,水渾得利。”
漁翁疑『惑』道:“老友的意思是?”
鬼臉略微沉『吟』了一下,站起身來,冷然說道:“如我所料不錯,靖道司派來參加品玉大會的代表,今晨便已來到西秦都城了。”
“這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漁翁更不解。
鬼臉道:“若要問這天下,誰最希望呂光去死,答案毫無疑問,自然就是這靖道司!”
漁翁道:“但靖道司想來此刻應該已經知道了呂光尚在人間的訊息。”
鬼臉搖了搖頭道:“任何事都可以談,況且呂光是我們和靖道司共同的敵人。此番代表靖道司前來參加品玉大會的人,是當年那位人稱無事不知無事不曉的‘讀書人’。”
漁翁遲疑道:“你是說王子期?”
鬼臉自通道:“不錯,正是此人。”
漁翁越發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麼,問道:“你想再次叛出『色』窟?”
鬼臉微笑不語。
漁翁皺著眉頭,思考了很久,終是狠了狠心,咬牙切齒的道:“只要能殺死呂光,你讓我去做什麼都成!反正我已和王孫公撕破了臉,我這把老骨頭最後也不會埋在他們王家的地裡了!”
說完這句話,他舉起手裡的酒杯,仰起脖子,咕咚一下飲盡。
鬼臉突然笑了,朗聲大笑。
笑聲悠揚,從帳篷裡向沙漠遠方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