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打仗,更像是一種提前預約好的決鬥,目的就是要掰掰手腕、看看彼此的斤兩一般。
所以都有意識地控制戰爭的規模。
雙方都不約而同的將這場決鬥的地點選在了淮河下游位置。
自古以來,神龍國的南北政權分界線,很多人理解是以長江劃江而治的,但其實是以淮河為界更多。
因為自古道:“守江必守淮,守淮必守徐。”
“守江必守淮”真正的原因在於長江不可守。
那些認為依靠長江天險便可以擋住百萬大軍的想法,只能說還停留在三國演義階段。
若想守住長江、保住南方半壁,就必須先守住淮河流域,因為長江說到底只是條河,在戰術上有防禦價值,在戰略上是缺乏足夠縱深的。
說其缺乏戰略防禦價值,有兩個原因:
第一,可以從西向東順流而下,從而規避長江寬闊水面的阻隔。
“自古平江南之策,必據上游之勢,建瓴而下,乃能成功。”
無論是隋滅陳、唐統一江南,亦或是蒙元滅宋,都是經長江順流而下,攻佔江南的政治中心建康(南京)或臨安(杭州)。
第二,則是從中下游直接橫渡長江。
長江流域中下游流速較緩,有許多地方可以直接橫渡,也就是說長江中下游易攻難守。攻方可以輕易繞過守方的陣地,從渡口繞到防守方的側面,給予致命一擊。
比如49年四月間,百萬雄師過大江,以3野8個軍35萬人,組成東突擊集團,於揚中至靖江段渡江;以3野7個軍30萬人組成中突擊集團,於安徽裕溪口至樅陽鎮段渡江;以2野9個軍35萬人組成西突擊集團,於樅陽鎮至望江段渡江。這便可看出長江並無縱深可言,也能從側面印證必須江淮一體。
要知道當時橫渡長江,我方既無空軍也無海軍,是靠老百姓搖著槳划著船把這百萬大軍連人帶裝備帶騾馬運送過江的。
這長江的防禦價值還不如一條山嶺有意義。
所以長江作為南方地區的最後一道防線作用十分有限,形成縱深防禦,必須江淮一體,形成縱深防禦。
而我們“守江必守淮”中的淮,指的其實便是泗陽、蚌埠、合肥等地。如果能將這些地區進行有效控制,那麼就可以在江北形成戰略支點,如此一來敵軍便無法繞過這些重點城市直撲長江,起到保障南方地區的安全。
遠在三國時期,曹魏和東吳不也是在爭奪這些要點嗎?
張文遠威震逍遙津,生子當若孫仲謀,合肥十萬送人頭······太朗朗上口了。
古代的淮河、泗水等水系較現代更加發達(上世紀四十年代,北方的水系都遠比現在發達,河流普遍水量充沛),發達的水網系統對北方的軍隊而言是一個巨大的障礙。
不能說國府將領不懂軍事。
應該說他們是充分吸取了歷史教訓的。
他們的計劃是利用發達且複雜的水系,儘可能遲滯劉子龍機械化部隊的進攻和運輸,同時還能從後方,利用水路向前線運輸糧草輜重和援兵。
這可謂是以己之長、擊北軍之短了。
就算是劉子龍部隊過了淮河,對於渡淮北軍而言,補給線瞬間增長,水土氣候瞬間改變,勢必機動力下降。
守軍完全可以將主力收縮至長江北岸,以逸待勞,同時敵軍的側翼也將暴露在守軍威脅之下。然後充分利用淮南之地利,靜待時機,騷擾敵軍補給線,消耗並殲滅其有生力量。
退一萬步講,都沒守住,國府軍再退守長江南岸,贏得喘息時間。
這就是國府軍的如意算盤。
既然決定“守江必守淮”,那麼淮該怎麼守?這就牽扯出來第二句話:“守淮必守徐”。
徐,就是本文中所說的彭城。
也就是說要守住長江的前提是守住淮河防線,而守住淮河防線的前提是守住彭城。
彭城的地理位置是怎樣的?
從那白居易那首著名的詩詞中就可以瞭解: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州古渡口。吳山點點頭。
汴水發源於開封西北的蒗蕩渠,從滎陽北面的黃河東返開封,經商朝古都商丘,然後在彭城這裡與泗水會合。
泗水發源于山東,流經魯國的都城曲阜過沛縣,在徐州收汴水,然後向東南流入淮河。
淮河有邗溝和長江相連,從長江南岸的進口,經江南水系,可直達蘇州和杭州。
這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