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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想象這一位是剛剛升為理藩院尚書,署理步軍統領衙門的人麼?”

李榮保搖搖頭:這隆科多看上去太低調了。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低調,處處擺出一副不與任何人結黨營私的架勢,隆科多才得聖心獨許,近日一連串地加官進爵麼?

“表弟,有件事你須提防些,聽這一位……”

李榮保壓低了聲音:“……這一位如今受皇命專門監視大阿哥與二阿哥,可能還曾受命盯著京城的宗室王公和部院重臣動向。伯府是二阿哥的妻族,是弘皙阿哥的母族,所以表弟千萬心著些……”

李榮保得委婉,富達禮仔細一想,苦笑道:“可不,伯府這回可不就因為宏武兄弟的事兒,撞他手上了麼?也罷,就算是伯府自汙一把吧,待旁人都知道咱們這府裡總是各種麻煩不斷,旁人許是能高抬貴手,不再找我們的麻煩了。”

如此,隆科多進宮見駕去了,而李榮保實在的也實在沒有什麼可以調解的,他充其量只是一個“線人”的角色。待到李榮保見過王子騰與孟逢時,各自開導過幾句,見也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這日步軍統領衙門的所謂“調解”便就此作罷,眾人散去,而李榮保則回宮覆命,將此間八卦,都講與康熙皇帝聽去。

第二日,涉事相關眾人齊聚步軍統領衙門,但是女眷們不便拋頭露面,都並未直接在衙門堂上出現,只有富察氏老太太和孟氏等各自遣了幾名僕婦在堂上聽著,隨時給她們傳遞訊息。

隆科多便開始過問這樁糾紛的來龍去脈。這事原本不復雜,富達禮作為瓜爾佳氏的族長,三言兩語將前事了一遍,隆科多便明白了。

他當即下令,查驗物證,將雙方所提交的,石宏武當年娶王氏和孟氏時的各項文書全都呈在堂上,命衙門官吏一點點查驗。

此時此刻,石宏武依舊有點兒迷糊,他昨日看過王子騰從杭州帶來的文書,上面有他自己的簽名畫押,甚至還有手印兒。因此石宏武不得不嚴重懷疑自己的記憶當真出了問題——難道他當年真的是在王家祝福之下,順順當當地娶了王氏的?那此刻回憶起與王氏的初識,那種明知違背家族意願,卻又無法抗拒非卿不娶的感覺又是從哪兒來的?

王子騰此刻在步軍統領衙門堂上,依舊坐在孟逢時對面,見到官吏們一頁一頁地檢視他帶來的文書,王子騰一副氣定神閒,勝券在握的樣子。

可是知道這些文書是他上京之前幾日,才命人匆匆忙忙地趕製出來的。

石詠坐在步軍統領衙門的一個角落裡,也認為王子騰帶來的這些文書沒什麼破綻。前兒個王子騰在伯府出面之前,他就已經將王子騰帶來的文書看過來一遍,不得不嘆:高明!

王子騰帶來的這些文書,有不少是當初給王氏抬旗那會兒補的,也有不少是在王子騰進京之前專門“趕製”出來的。可是拿到手裡看時,給饒直觀感受就是從故紙堆裡翻出來的舊文書,因為紙張都已經泛黃,表面略有些煙色,甚至紙質還有點兒脆——石詠在文物跟前有一雙火眼金睛,自然認得出這些是經過“做舊”的文書。

“做舊”手段,在書畫古董這一行極為常見,有時即便是今人近作,也會特意嘗試,仿製出那種古書古畫的感覺。做舊手段也很多,不外乎直染、薰染法做出茶色、煙色等舊色,再加上鏽點、黴斑、油跡等等做出舊汙,這新作成的書畫,看起來便與幾百年前的古畫無異。

而王子騰手下做這種工藝的人都很有分寸,十六年,算不上太過久遠,因此做舊的痕跡並不算明顯,只是紙色泛黃,摺痕看起來也很陳舊,偶爾有已過兩個蟲蛀的蛀孔,這在南方常見些,北方很少見。

至於他家二叔的簽字手印兒什麼的,石宏武曾經在杭州當過武官,而王子騰從祖上開始起就是子耳目,往宮中呈密摺的。這種巧手段怕是難不倒王子騰。

果然,一時步軍統領衙門的文官吏驗過雙方的文書,又核對過石宏武的筆跡和手印兒,都沒問題。

隆科多坐在堂上,不帶表情,往孟逢時與王子騰這邊各自看了一眼,便輕聲細氣地問起,兩邊是否都能提供人證。

王子騰立即點了頭。不出石詠所料,這位是個做事周密的,怕是早在安排下這些文書的時候,就已經把人證都安排好了。

“統領大人,只是下官此次進京是聖上宣召,並非專為舍妹之事前來。因此這些人證如今全在杭州,若是要詢問,怕是要多花一些時日。下官因有要務在身,不日就要回南。因此大人這邊今日若是沒有結果……這人證的事,就只能再拖上些時日了。”王子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