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一回稟,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詹坎捻鬚沉吟,片刻,低聲道:“這個章揚,倒是吳興有名的一個狂生。長興書院有一大批學生極為推崇他。聽他這些話,倒真是個有見識的。”
只是讓沈濯捷足先登了。
詹坎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
秦煐的下巴抬了起來:“先生認為,此人不錯?”
詹坎點頭,語重心長,趁機教導秦煐:“人主英明,是天下之幸。然而若是人主庸常呢?是否也有辦法,令他的庸常,也成為天下休養生息的好處?大家都覺得,他能不惹事就已經不錯了,怎麼還能指望天下靠著這樣的人主休養生息?可是,章揚就提出:若是天下不僅僅靠這一個人呢?
“太祖立國朝,第一件事就是修法典。而且,張口不離按律,絕口不提人情。一舉一動,都是以規矩法條治國。這就是章揚今日所說的法治。所以太祖一朝,人人都規規矩矩的,大家都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
“然而到了太宗一朝,就過於寬仁了。有犯了錯違了法的老臣,去太宗跟前求一求,事情含含糊糊地,就能過去……
“倒是今上您的父皇,嚴於克己,對律法格外重視,又不會過分干涉臣下政務。所以我朝才有瞭如今的中興之相。
“此人深合帝心。就算他的才能僅止於此,推薦給皇上,也能給殿下在朝中,爭到一個不俗的助力!”
秦煐冷靜地聽著,深深點頭:“既然如此,那這個人,我要了!”
詹坎愣住。
雲聲也眨眨眼。
殿下這是,要跟沈二小姐搶人?!
要搶北渚先生不算,還連章揚都不放過?
秦煐好勝心起,寒氣四溢:“我就不信了,三皇子和禮部侍郎擺在章揚面前,他還能選禮部侍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