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理你個不入流的刑部小吏?這存在感也太強了點兒。
小鮑姨娘狀似瘋魔,看向鮑姨奶奶的眼神已經有了恨意:“姑母,我知道表哥還有兩個女兒,我們簪姐兒不過是佔了個長字,你往日裡才高看她一眼。如今她成了累贅麻煩,不能給你在府裡買著好了。你就打算當她是棄子了是不是?!”
鮑姨奶奶惱羞成怒,拍桌子站了起來:“說得都是些什麼昏話!簪姐兒是我的心頭肉,也是老太爺的心尖子。我不肯輕舉妄動,就是因為這時候老太爺不在,馮氏又不站我們這邊,我們根本鬥不過韋氏和羅氏!早就說過了,萬事等老太爺回來,一切好辦!”
小鮑姨娘根本不信,只冷冷地看著她:“姑母在沈家經營三十年,說話一言九鼎。若是真想要幫我們簪姐兒,怎麼會把事情拖到今天?只怕,姑母是擔心暴露了自己的實力,會被老夫人惦記吧?”
鮑姨奶奶被她說中了心事,越發不願意理她,袖子一甩自回春深齋去了。
小鮑姨娘轉過臉來,一臉明晃晃的殺機。然而片刻猶疑,到底軟了下來:“去請二老爺。”
沈信誨肯聽小鮑姨娘的提議,攛掇著沈溪去做這件事,就是因為原以為能一舉兩得:一邊讓沈溪的乖巧友悌得到孟夫人的重視,一邊藉著這個機會把沈簪弄回來。
誰能想得到沈濯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把家裡的爛事兒全都攤在了一個宮裡出來的女官面前!
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小鮑姨娘哭得悽悽切切,表哥表哥喚個不停。
沈信誨不耐煩起來:“好了,你光哭能解決什麼問題?”
小鮑姨娘臉上的傷疤越發猙獰醜陋:“表哥!簪姐兒都去了那麼久了,那個鬼庵堂邪門得很,孩子的魂會被吸走的!”
歸海庵不是沒有被死活再搶出來的女子。可那些人都變成了行屍走肉,木愣愣再無靈機。甚至過不了三個月,自己就懸樑了。
小鮑姨娘只要一聯想到沈簪掛在房樑上、面無血色、舌頭伸長的樣子,心裡就有一團火在燒!
沈信誨看著那道疤,片刻,又面無表情地轉開目光,然後起身離開:“你歇著吧。我出去再想想辦法。”
話裡的敷衍連街上的狗都能聽得出來!
小鮑姨娘倒在地上,看著沈信誨毫不留戀的背影,終於絕望,伏在地上放聲痛哭起來。
第二天一早,玲瓏悄悄地來告訴沈濯:“小鮑姨娘昨兒夜裡收拾了細軟,想逃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