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
眾人都嚇了一大跳!
沈濯,被這個侍女,推進曲江了!?
朱冽一把抓住鈴兒伸出去的手:“你,你瘋了不成!?”
秦煐和周謇、李禮,就站在那裡,親眼看著,看著鈴兒將沈濯,推進了曲江。
而且,沈濯沒有半分掙扎、反抗!
甚至連聲音都沒吭!
三個人一時都被這一變故駭住了!
李禮傻了眼。
周謇的眸色深沉了下來。
秦煐的手則緊緊地握成了拳——
這是誰在算計她?!
歐陽試梅一把甩開已經傻了一樣的穆嬋媛,衝著那群正在遠處佇立觀望、猶豫再三的少年人,高聲問:“附近可有會水的宮娥婦人?!”
宮娥婦人?!
周謇似是才驚覺一般,忙回頭問跟著的兩個侍衛:“附近可有女侍?”
侍衛稍一猶疑:“小郡王,小的就會水……”
周謇低聲喝道:“被你救了,春衫袖薄的,沈二小姐的名節是要還是不要?!”
侍衛一呆,忙道:“屬下這就去找!”
李禮則連連跌足:“這怎麼來得及?一時三刻不救上來,就算是得了性命——這水還寒得很,沈二這病根兒,可就做下了!”
穆嬋媛在那邊似是終於發現了他們一般,往前奔了幾步,待能看清面貌,已經哭得梨花帶雨:“求各位公子,可有會水的?別的都放在一邊,先救了濯姐兒的性命要緊啊!”
周謇下意識地看了秦煐一眼,一呆。
秦煐生母吉妃是江南人,他從小就憋著學游泳。皇上答應了。所以,自己這一群人中,秦煐是水性最好的,也是最合適下水救人的人……
這是……
要逼著他與沈二有肌膚之親……
穆嬋媛哭得悽豔:“公子們,救命啊!”
她的聲音又脆又高,只怕河對岸的都能聽見了。
秦煐、周謇和李禮都皺了皺眉。
眼底寒光閃過,秦煐心裡滿是猶豫、掙扎。
救她,自己就一輩子跟這個討厭的女人綁在一起,再也拆不開了!
若是不救,那可是一條性命啊……
秦煐的雙拳緊緊握起,雙眉漸漸地擰成了一個疙瘩,定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雙腳,其中一隻,已經悄悄地鬆開了地面。
這個時候,歐陽試梅卻再也等不得了,先喝命穆嬋媛:“穆小姐,回來!”
又急急地囑咐朱冽:“把這群男人都趕走!讓穆嬋媛閉嘴!我去救微微!”
朱冽一聽她竟知道沈濯的小名,先愣一愣,忙深深點頭:“好!可是你……”
歐陽試梅利落地解了披風扔給朱冽,又脫了鞋子,口中道:“我從小在江邊長大,放心!”說完,一個漂亮的魚躍,跳入水中!
這幾下兔起鶻落,利索無比,秦煐等人都看呆了!
朱冽則往那邊走了幾步,朗聲道:“請各位迴避!若有暇,還請立即轉告我母羅夫人!”
秦煐心底終於鬆了下來,冷冰冰地轉身就走。
那個女孩子入水的姿勢,比自己可熟練多了,她的水性比自己只好不差。沈二這條性命無憂了。
接下來,給她們清場善個後就好。
周謇衝著朱冽抱了抱拳,又低聲命侍衛遠遠看著,萬一有不對,立即下水救人。自己拉著李禮也快步走了。
穆嬋媛一直在嚶嚶切切地哭,卻被朱冽一巴掌拍在背上,疼得她臉上瞬間扭曲!
“別哭了!梅姐姐去救濯姐兒了。你好生看著這個鈴兒!一會兒再跟她算賬!”
嗯?周小郡王等人都走了?
穆嬋媛抽抽搭搭地住了哭聲,忙回到岸邊,往下焦急地張望:“濯妹妹……”
朱冽看著她的蠢樣兒,真想一腳把她踹下曲江:“你能不能別再喊我表妹的閨名了?你是不是想在芙蓉園把她的名聲毀個乾淨啊你?”
穆嬋媛一噎,忙咬了下唇,面露羞愧:“我,我急得,忘了……對不起冽姐兒……”
朱冽不再理她,雙目緊緊地盯著水面。
……
……
沈濯落入水中,便覺得全身一點一點地在清醒過來。
這是……
水裡……
自己,怎麼會在水裡,游泳麼?
不,不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