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談談說說,慢慢地往紫雲樓方向走。
沈濯覺得今天走的路的確有點多,自己這在吳興漫山遍野跑了一個月的雙腿,竟然有些發軟。
她的步子慢下來,大家的步子也就跟著慢了下來。
將至一個三岔路口,穆嬋媛忽然停下了腳步,咦了一聲。
三個人站住:“怎麼了?”
穆嬋媛眼睛盯著曲江,失笑道:“沒事沒事。我瞧見一尾極大的錦鯉。竟是這輩子從未見過這麼大的。”
錦鯉?
朱冽忙也轉身去看:“在哪裡在哪裡?我光聽說這裡頭有魚,每次卻都見不著!”
歐陽試梅覺得無聊。
她在江南水邊長大,魚這種東西,不論是什麼品種,她都沒興趣。
不論是看,還是吃。
沈濯看她皺眉,也不由得笑,拉她袖子,低聲道:“梅姐姐,你是不是聽見魚字邊都夠了?”
歐陽試梅不好意思多說,但也重重地嗯了一聲,表示沒錯就這麼回事!
朱冽那邊已經在喊:“快看快看!那條魚呆了一樣!果然是錦鯉誒!好大一條!”
沈濯笑了笑,湊過去跟著大呼小叫:“哎呀!真的誒!”
穆嬋媛退後了一步,讓她和朱冽並肩在水邊彎腰細看那錦鯉。
從岔路口的一邊匆匆跑來一個侍女。
是剛才安福公主身邊那個叫玲兒的侍女。
歐陽試梅抬頭看了她一眼。
哦,是還有什麼話要傳麼?
與此同時,岔路口的另一邊,卻傳來了幾個年輕男子的說話聲音。
沈濯一向很好的耳朵,此時卻似失靈了一般。
她看著河水,忽然覺得有些發暈。
她的身子輕輕晃了晃,朱冽忙拉了她一把:“沒事兒吧?”
沈濯捏了捏太陽穴,搖了搖頭,勉強扯出個微笑。
因離得近了,朱冽忽然伸過頭去,皺眉:“你身上這是什麼味兒?”
沈濯心中一動。
是那個香囊。
是安福公主送的香囊。
她好像,知道安福公主想要做什麼了……
但是,她好像動不了了……
沈濯覺得眼前有些模糊……
岔路口的另一邊,似乎遠遠地也來了幾個人,是,男子,少年……
其中有一個,瘦瘦高高的,面貌看不清楚,但是,那雙瞥到自己就會嫌棄的眼睛……
是,是秦煐……
他怎麼來了?
……
……
秦煐、周謇和一個少年人,帶著兩個護衛,在路口的那一邊遠遠站住了。
春暖天開,眾人都換了夾袍或者單衣。
周謇仍舊是最英俊飄逸的樣子,一身雪白的蜀錦夾袍,手裡一把白玉骨的摺扇,溫潤如玉,謙謙君子。
出了皇宮,秦煐就習慣性地穿玄色長袍。因同時習武,所以個頭似是又長起來了一點。比同時站住的兩個人都要高半頭。
至於那個少年,因生了一張清秀的娃娃臉,怎麼看都覺得單純乾淨,看著四個小姑娘站在那裡,眼睛一亮,笑道:“我們有眼福了。”
周謇眉心微蹙:“別瞎說。安福公主詔我來見而已……呃?那個,是朱凜的妹子?”
少年從秦煐身後探頭仔細往那邊看,點頭道:“沒錯。是朱凜的妹子。”
秦煐怪異一笑,星眸俊朗,一邊的濃眉高高挑起:“李禮,你怎麼也認得人家?”
叫李禮的少年撓了撓眉毛:“朱凜為人仗義,我們跟他都不錯。他妹子天天扮男裝跟著我們滿城亂跑……國子監少有不認識她的。”
周謇的目光轉向朱冽之外的三個姑娘,待看到沈濯時,目光不由微微一凝。
秦煐卻是非禮勿視,直接轉過了身:“咱們走吧。大姐不是在紫雲樓等表哥你?咱們繞一下,從那邊走。”
周謇忽然明白過來安福要幹嘛了,輕輕地敲了秦煐一記,意味深長:“沈二也在。”
秦煐早就看到了沈濯,只是不動聲色而已,聞言翻了個白眼:“不認識,別告訴我,不想知道。”
想到沈濯在吳興卞山上的否認三連,秦煐的臉色簡直已經不是難看二字就能形容得了的了!
李禮卻一下興奮了起來,小聲兒問周謇:“哪個沈二?是不是……是不是就是那個沈二?!”
那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