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得挺快,霍掌櫃挺喜歡他的。我爹麼,還那樣。”
沈濯心中忽然一動,問道:“你大弟可識字麼?”
茉莉愣了愣:“識字的。”
沈濯一笑:“這趟跟我們回來的,信明伯家的典哥,他日後是要上學的。如今缺個小廝。只是不知道你大弟是想繼續在鋪子裡做,以後掙錢,還是改換門庭,去跟著典哥?”
茉莉垂眸想了許久,低聲拒絕:“奴婢家裡還是缺錢。”
沈濯有些意外,想了想,點頭:“那我再想想。”
其實她還有一個差事,給那孩子倒是極合適——算了,明兒見了霍掌櫃問問再說吧。
……
……
羅氏也去梳洗。
沈信言等得無聊,去了外面走動。
府裡的大管家黃平總算是覷著了這個空子,忙追了去問他:“可算是找著您了!明兒個三月初一,是兩位皇子的生辰,可咱們家的禮物還沒送呢!老奴問老太爺,說要把咱們家最好的那兩尊金佛進了上,您瞧呢?”
沈信言有些煩:“我過生辰他們送禮了麼?憑什麼要給他們送那麼貴重的東西?”
還沒封東宮呢!
——就算封了也不能這樣諂媚啊!
黃平咳了一聲:“人家都送了的。”
沈信言一愣瞪圓了眼:“我去年都不在京,他們……”
黃平嘆口氣:“恰好老太爺還沒走,推都沒推就收下了。”
沈信言簡直是——扶額,揮手:“比著給我那賀禮,照價回就是了。”
日後在皇帝面前也好說話。
又趕緊囑咐:“這陣子,可萬萬不能收任何人的禮物……”
黃平笑道:“這個老奴知道厲害的。”
嗯了一聲,沈信言讓他去了。
雙手籠在袖內,沈信言站在已經有了稀疏花苞的桃樹下,暗暗沉思。
家中有父親和二郎在,這些事情,總是層出不窮。
三郎太迂了……
信明兄倒是個好幫手,可惜,只怕二郎容不下他……
家事煩難啊!
沈信言雙手負到身後,抬頭看天,輕聲喟嘆。
人品超逸,風流灑然,輕愁薄怒,亦減不掉半絲神韻俊朗。
一隻紅絨花隱在月洞門裡邊,風中微顫,久久不願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