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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四章 是你吧?!

召南被沈濯問得額上青筋暴起,面沉似水,偏又無言可對。

所以這個時候,周行動了動。

他調整了一下跪坐的姿勢,臉轉向建明帝,淡淡開口:“二表弟,所以這些年,你就是這樣當皇帝的?先讓妻子做壞人,再讓兒子做壞人,現在遇事,讓兒媳『婦』出面,你自己則在後頭,躲著?”

建明帝別開臉,冷冷地答:“難道讓朕跟你們這班『亂』臣賊子對嘴對舌?朕有分憂的兒女,這恐怕是你羨慕不來的。”

沈濯扶額。

這可真是不作不死……

周行年過半百卻面白無鬚,顯然是,那個已經不行了。您這個時候非要戳他的刀子,先頭我給您打馬虎眼糊弄過去的種種,這下豈不是被人一把揪住便不放了?!

秦煐看了明顯洩氣的沈濯一眼。

沈濯回了他一個“我盡力了”的眼神。

“我的確,羨慕不來了。自那件事之後,我就對床笫之事再無興趣。倒也乾淨。”周行仍舊淡淡的,似是萬事不盈心的樣子。

只是召南大長公主卻大驚失『色』,一把抓住長子,顫聲問道:“你說什麼?你對那件事……你不是告訴我,還生了兩個孩子,養在秘處……”

“母親,我若不這麼說,您會放棄我,轉而專心培養謇郎。那麼不論是河州還是天成軍,哪裡還有我染指的可能?一個人孤身在外,兒子總要學會自保啊。”

周行連看都不看召南一眼,只是淡淡地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就再度轉向了建明帝,滔滔不絕起來:

“當年若是太皇太后不那麼急功近利,那我母親會在太宗陛下的教導下成為本朝的第一位女皇。而我,不論以嫡長論,還是以賢德論,都是當之無愧的太子。所以,其實你們家這一支偷了我家的寶座而已。

“這天下原本就是我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不論是河州還是隴右,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哪怕我將那一片貧瘠之地送與北蠻西番,又有什麼了不起。

“你以為你手段高絕、才智超群,所以坐在寶座上肆無忌憚。你又自己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孝子,所以為了哄騙你母親,好令日後史書上重重書寫孝順這一筆,你就留下了天賜的『性』命。

“可是你忘了天賜是什麼樣的人了。他自幼就比你聰明,比你能幹,也比你的人緣好。先太祖手段強硬,太宗偏忠厚老實得沒了邊,所以你父親就趕上了天下又『亂』。天賜自幼跟在你父親身邊,事事看在眼裡,年紀稍長便能頭頭是道地替你父親處置朝政。

“你以為你憑你那點骯髒手段拉他下了寶座就能令天下心服了?我可以告訴你。當初是你陷害了他,險些溺死親生子,又氣死了先帝的訊息放出去之後,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心甘情願地暗地裡跟隨他,就等著日後將你送進地獄!

“我母親手裡有了這些人,做起事情來簡直輕而易舉。可惜她太過珍惜羽『毛』,不肯趁你剛登基、定天下剛剛結束的時候,直接掀翻你。所以,我只得在西北頂風冒雪二十餘年。”

周行說得口乾舌燥,端了案上的酒樽,一飲而盡。

復又看向臉『色』青白的建明帝,淡淡地笑了笑:“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要當面問問你。”

建明帝轉開臉,不看他,不反駁,卻也不回答。

“當年的『藥』雖然下在我和天賜兩個人的酒中,但是我喝得少,他喝得多。他被扶回去的時候已經大醉,根本就做不了什麼。尤其又是對著一個他平常不感興趣的男子。

“我後來查過,當時服侍天賜的宮人們,全都被滅了口。但殺他們的人卻告訴我,有一個宮女早在他們動手時,其實就已經死了。

“二表弟,我一直有一個猜想。我想問問你,當天你究竟是何時進的暖閣?和天賜有事的,究竟是我,還是那個宮女?若是那個宮女,那又是誰侮辱了我?是你的心腹侍衛,還是,你本人?!”

從延伸到表情,周行一直都十分漠然,就像是在講述旁人的,悲慘經歷一般。

然而此時大殿中絕大部分是女子,每一個人都面『色』難看地轉開了臉。

尤其是內命『婦』一邊。雪美人甚至直接掩住了口,朝向側面,連連乾嘔起來。也說不準到底是妊娠反應,還是被噁心到了!

此事若真是建明帝做的……

嘔……

連沈濯都想吐了!

“荒唐!”建明帝惱羞成怒,狠狠一掌拍在條案上,噌地立起,氣得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