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絕絕對對不會重用這樣的臣子。
因為他家父皇春秋正盛,他離繼位大統至少還差著十幾年,他怎麼敢公然輕辱那麼多清正的“純臣”!
穆嬋媛原本漂漂亮亮的算計,就這樣把自己和她那一飛沖天的父親,痛快地埋進了坑裡……
大家互視的目光格外意味深長起來。
挺好的啊!
少詹事,多好的位置啊……
有人嫌官帽太小,自己要作死,那大家自然是高高興興地看著,等他自己把空兒騰出來。那麼多人排隊呢,誰不想當這個太子近臣啊?
鬧吧鬧吧!
鬧得越大越好!
眾人能想到的,穆嬋媛自然也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的臉色蒼白起來,半天,苦笑一聲,低聲道:“我不知道為甚麼你們這樣恨我。竟然不把我置於死地,不把我父親打落塵埃,都不肯罷休……”
“想讓人給你留餘地,你就要先給別人留餘地!吃虧是因為你想白佔便宜!”沈濯不客氣地把她那端莊的幽怨再次堵回去。
穆嬋媛踉蹌了一下,扶住了母親的胳膊,睫毛一顫,淚落如雨:“母親,女兒不孝,連累你和爹爹了……”
竟然還沒有崩潰?
沈濯在心裡暗暗地給她點了三十二個贊。
鍾氏陰沉著臉,伸臂攬了女兒,對著遊氏,彬彬有禮地告辭:“願夫人家宅康泰,兒女平安。”
遊氏滿面的苦笑,嘆了口氣,點點頭:“鍾夫人慢走,我會讓下人知會前面穆大人。”
鍾氏母女兩個互相攙扶著出去了,出了廳堂,步履格外蹣跚起來。
廳裡有人唏噓起來:“不過是小兒女拌嘴,何至於此啊……”
王氏彎了彎嘴角,漫不經心地清亮總結:“不是穆家姐兒非要先說什麼純臣,什麼東宮,什麼避嫌,哪兒來的這麼多事兒?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只有周遭離得極近的人才聽得見:“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作死攔不住啊……”
朱冽扛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忙掩住了唇,低頭,假裝沒看見沈濯、歐陽試梅、遊氏以及遠處羅氏和羅夫人的殺人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