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還沒看見外孫和那個郡主外孫媳婦呢!不行,過些日子端午節,得敲打一下韋氏,好歹得讓外孫過來給自己磕個頭,讓頭回見外公的郡主外孫媳婦,伺候自己一頓飯!
沈恭只覺得心頭一陣美滋滋。
從吳興到京城那段路,沒走到一半他就被人偷了錢袋。他是一路乞討進的京,其間慘狀,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他這輩子誰也沒告訴過。
他為什麼拼了命地貪錢、想要巴結榮華富貴?就是那時候,怕了。
一輩子都怕了……
可是如今,他竟然能有個郡主當外孫媳婦了!而且,聽小廝們閒磕牙,說濯姐兒的親事未必就真的不成——也就是說,還會有個皇子當孫女婿!
他一個要過飯的人啊!
這等天上來的福氣,他為什麼要往外推?!
便是老鮑氏……
出了衚衕口了,沈恭側身回頭,眼角的餘光檢視著四周情形,只有一個茶攤上有幾個人在閒坐,不尷不尬。
他低了頭,避過那幾個人的視線,疾步朝兩條街外走去。
老鮑氏再合自己的心意,但如果過要攔著自己過舒坦日子,那也只有死路一條!
沈恭在心底裡,惡狠狠地發誓:打明兒個起,老子就爛在春深齋混吃等死了!誰也攔不住!誰都一樣!
辰光還早,嚴記還沒開始上客人。
沈恭問明瞭雅間已經有人等“沈老爺”,撩袍直奔過去。
……
……
“老爺去了嚴記。”刺桐低頭回稟。
“為了幾封信?老鮑氏還真是思慮深遠啊……”沈濯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叩擊兩下,看著瓶子裡今晨新折的桃花,出了神。
“來的是誰?”
“品紅。”
“你出去告訴國槐一聲,修行坊的人手要多加一些,尤其是品紅,要有專人看著。”沈濯吩咐下去。
品紅拿來的那個翠環,必是有後文、有講頭的。
就像是老鮑氏要“交還”給沈恭的,那些“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