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你爹爹。”
沈濯眼睛一亮:“舅舅見著我爹爹了?他怎麼樣了?肯定累得瘦骨嶙峋的……”
眼看著小姑娘癟著嘴心疼地紅了眼圈兒,羅櫝沒來由一陣醋意:“你爹爹一直也沒胖過啊……”
沈濯眨眨眼看著他。
“咳咳。你別打岔,聽我接著說。去集賢殿的路上,綠春大總管似是而非地跟我說了幾句話。
“他說,打仗這個事兒上,方外之人是最享福的,軍中戰將是最受苦的。大家要是都能塞上耳朵,不聽那些飄來飄去的胡話,日子反而平安喜樂。”
羅櫝有些疑惑地看著沈濯,“我見了你爹爹,把這個話也學給了他聽,他皺了半天眉,說了一句,這中間要牽涉的人太多了,一時半刻跟我也說不清。讓我回來把這些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說你會跟那位阮先生商量著辦。微微,你家裡的事情,現在都是你在主持麼?”
沈濯先笑了笑,點點頭,然後表情漸漸凝重起來,眼睛微眯,纖巧細嫩的手握成了空拳,輕輕地抵在了鼻下唇邊。
她竟然就這樣細細地思索起來……
羅櫝心裡更加發酸起來。
這就是沒人幫忙的孩子麼?竟還不如自己和姐姐當年。那時候,好歹有大伯孃撐在自己身後,還有大堂姐,還有姐姐,還有族長、伯叔們……
自己從小,從來,就沒有過這樣殫精竭慮地在家族存續和生死榮辱之間掙扎過……
可憐的微微,她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罷了。
沒有兄弟姐妹的幫襯寬慰,沒有能幹的伯叔母舅擋風遮雨……
羅櫝只覺得滿心慚愧起來,低下頭,看著搭在自己兩條廢腿上的薄被,握緊了拳。
“微微,你跟阮先生議事的時候,舅舅也想聽聽,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