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兩側,樹木和雜草都噼噼啪啪燃燒個不停。
火勢快速蔓延,一股股烏黑的濃煙冒起,縈繞在空氣中,呼吸的時候都不通暢了。
四周火起,大軍眨眼間就被大火包圍。
雜草和枯枝迅速燃燒起來,火星四濺,落在士兵的鎧甲上,灼熱的氣息將鎧甲灼燒出點點凹痕。士兵雖然身穿鎧甲,頭戴甲冑,然而脖子卻暴露了出來,四濺的火星總有些落在士兵的脖子上,燙得士兵齜牙咧嘴,忍不住伸手去抓撓。可越是如此,脖子上就更加的癢,也更加的疼痛。
火勢熊熊燃燒,周圍的溫度也越來越高。
士兵們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感覺口乾舌燥,難以忍受四周的高溫。
龐羲看見周圍燃燒起大火,面如土色,一顆心也低沉了下去,大吼道:“撤退,立刻往後撤退!”
聲如洪鐘,渾厚的聲音在官道上不停地迴盪。
士兵們聽見龐羲的聲音,立刻朝後方撤去。
龐羲更是一馬當先,率先朝後方衝去。雖然他也聽見後方傳來了大吼聲,知道後面有漢中士兵攔路,但是卻不得不往後撤。前方燃燒起大火,無法衝過去,而且前方肯定還有嚴陣以待的漢中軍,一旦往前衝,不僅面臨前方的大軍,還沒有後退的路。
唯一的辦法, 衝出火海,往後退。
龐羲現在的想法就是噶您撤退,撤出火海。
火勢繼續擴大,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戰馬迅速奔跑的時候,都昂頭希聿聿的嘶鳴,而且戰馬身上的毛髮都已經卷曲了,足見周圍的溫度有多高。龐羲憂心忡忡,騎在馬上看著前方的火海,咬咬牙,雙腿夾住馬腹,策馬發起了衝鋒。
“駕!”
他大吼一聲,催動戰馬加快速度奔跑。
轉瞬間,戰馬已經臨近火海的邊緣。他雙手拉住馬韁,策馬一躍,胯下的戰馬突然跳躍起來,一下穿入熊熊燃燒的大火中,想要越過火海。然而,當戰馬一躍而起,半截身子穿過火海的時候,前方傳出咻咻咻的弓箭破空聲,一支支漆黑的弓箭破空而出,帶著淒厲的刺耳聲,射向龐羲以及胯下的戰馬。
弓箭瞄向戰馬本初的方向,一陣亂射,毫無章法。
無數的弓箭組成密集的箭雨,狂射而下,龐羲胯下上等的戰馬瞬間被射成了肉窟窿。戰馬被射死,龐羲也被射來箭雨射成了篩子。
他睜大了雙眼,眼中露出不甘的神情。
以為衝出火海就能得救,卻沒料到衝出火海後又是深淵地獄。
帶著不甘之色,龐羲身體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沉睡不醒。前幾日,龐羲還囂張不可一世。而今,瞬間身死。
此刻,鄧正依舊坐在輦車上,身上披著一件黑色披風。
他微眯著眼睛,褶皺的老臉似老樹皮令人作嘔,但神情淡定,沒有絲毫的驚詫。
似乎,龐羲身死,已經是早已經註定了的。
鄧正看著龐羲被設成刺蝟,平靜的老臉突然舒展開來,心中升起一抹暢快的心情。他絲毫沒有前一刻的冷靜,而是仰頭大笑,發洩著心中的怨氣。鄧方的死對於鄧正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不僅僅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緣故,更有鄧家的繼承者被射殺的原因。
鄧正旁邊,段熾和陳熙看見鄧正的神態,都冷不禁的打了個寒顫。
兩人都認為鄧正老矣,如今看來,老而毒辣,令人膽寒。
繼龐羲之後,泠苞、楊懷、高沛、鄧賢也率領士兵衝出了火海。正因為龐羲率先衝出去被射殺,四人才知道前方有陷進,沒有率先衝在最前面,而是騎馬躲在士兵中央,隨大軍一起衝出去,以免被箭矢射中。
最先衝出火海計程車兵,仍舊被奔射而至的弓箭射中。
也因為有衝在最前方計程車兵作為擋箭牌,承受了大量的弓箭,後面計程車兵才能衝出火海。士兵一波一波衝出火海,飛速賓士的時候,泠苞、楊懷、高沛、鄧賢也衝了出去。四人因為被士兵擁簇在一起,反而沒有受到傷害。
泠苞領兵衝出後,大吼一聲,提著手中戰刀迅猛往前衝去。
楊懷、高沛、鄧賢也是,都領著衝出重圍計程車兵衝殺。
當距離變短後,遠端攻擊的弓箭就失去了用處。
剩下的,便是以命搏命的貼身肉搏戰。
泠苞等人仗著武藝出眾,衝出重圍後,根本沒有將擋在官道上計程車兵放在眼中,反而是想著斬殺擋在前面的大軍,報仇雪恨。泠苞雙目一掃,看見鄧正坐在輦車上,眼中湧現出憤恨